賀疏舟笑著說:“老鄉(xiāng),我是縣令王大人的遠房親戚,去縣衙不是去告狀的,只是去拜訪王大人。”
路人懷疑道:“你是王大人的親戚,莫不是招搖撞騙吧,誰不知道王大人從不去縣衙,你要拜訪王大人,去他府里或是春香樓去找,去縣衙是找不到的。”
“什么?王開濟這個縣令從不去縣衙?”
路人趕忙小聲道:“小聲點,你怎么能直稱縣令大人的名字?你不要命了。”
賀疏舟冷笑一聲,“我看是王開濟不要命了,你說,王開濟的府邸在哪里?”
路人看著這十幾歲的少年,不知為何瑟瑟發(fā)抖,他活了幾十年了,也親眼見過縣令大人,也沒有此刻害怕,默默地指了一個方向,直到少年和他身后的男人離開,他才放松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汗如雨下,把衣服都打濕了。
賀疏舟看著王開濟的府邸,異常繁華,比京城的一品大員的府邸也不遑多讓,又想起剛剛見到的破爛的城墻,一路走來低矮破敗的房子,和面黃肌瘦的百姓,這樣一座豪宅,在這破敗貧窮的清靈縣里,顯得多么突兀,多么諷刺啊。
陸蘭錆上前敲門,打開門的小廝斜眼看人:“你們是誰?去去去?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就敲門。”
陸蘭錆:“我當然知道這是什么地方,王開濟的府邸嘛。”說罷拿出一塊令牌,“認識這個嗎?叫王開濟出來見我。”
小廝看著令牌上寫著的安寧王三個字,嚇得腿都軟了。
“王爺,參見王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小人的冒犯。”
陸蘭錆沒理他:“還愣著干什么?叫王開濟出來見我。”
小廝連滾帶爬地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華麗的大胖子帶著幾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快步跑出來,這大胖子邁門檻的時候還摔了一跤,連忙爬起來顧不得臉色的傷,見到陸蘭錆就帶著幾個女人,連忙跪下。
“下官,參見安寧王。安寧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望安寧王恕罪。”
卻見陸蘭錆身后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看向他的眼神銳利,簡直就像是想把他給砍了。
第37章
“你就是清靈縣的縣令王開濟?”少年質(zhì)問他。
王開濟看安寧王退到少年身后隱隱做出一副保護的姿態(tài), 再看這少年明顯只有十八九歲,能讓安寧王保護的十八九歲少年,身份已經(jīng)呼之欲出,只有那位。
若是剛剛, 王開濟知道自己的門房冒犯了安寧王, 雖看上去有幾分惶恐,但多是演的, 這安寧王若是論王室宗親, 食邑也就罷了也沒幾分實權(quán), 若是論官職鎮(zhèn)國大將軍,再頂尖也是武官里的頭頭, 算不上他的上峰,管不到他們文官頭上。得閑到了他們清靈縣,門房不小心冒犯了他, 他處置了門房賠個罪也就罷了,再計較就是得理不饒人了,那御史大夫的嘴可不是饒人的。
可若這少年真是那一位, 那可真是上峰的上峰, 上峰到頭了。
賀疏舟看著這大胖子,從剛剛刻意的一摔,抱頭請罪,到發(fā)現(xiàn)陸蘭錆刻意站在他身后時, 眼珠子一轉(zhuǎn), 怕是猜到了什么, 臉上也沒有表演痕跡了, 面色蒼白,滿頭大汗,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著他,頗為好笑。
“參見皇……”王開濟又想起少年穿著尋常衣物,想必不想暴露身份,“參見大人。大人遠道而來,真是清靈縣百姓之福。”
賀疏舟左右踱了兩步,收起手中的扇子。
“倒是個有腦子的人,可我就想不通了。”
“我一路走來,這清靈縣的百姓個個面黃肌瘦,為何你王開濟吃得肥頭大耳,這清靈縣連城門都破破爛爛,這縣城的更是千瘡百孔,可一到了你這縣令府,恢宏氣派,富麗堂皇,連京城里官員府邸也不能比,王開濟,你是個聰明人,你說這是為何呢?”
王開濟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以頭搶地討?zhàn)埖溃骸按笕耍@縣令府是前任縣令留下來的,就算是超制了,下官也只能勉強住下。”
賀疏舟氣笑了:“你是說這還是委屈你了,不得不住的。”
“你看看你的幾房美妾,再看看自己的滿肚肥腸,你說這話不違心嗎?”
王開濟聽見那位的質(zhì)問,知道今天腦袋怕是保不住了,悄悄往后退,對后邊的家丁打了個手勢。
陸蘭錆迅速上前,護在了賀疏舟的身前。
賀疏舟倒沒有慌張,反而笑問道:“王開濟,你是想丟你一個人的腦袋,還是想數(shù)一數(shù)你九族一共有多少個腦袋?”
王開濟聽見此話,迅速冷靜下來,皇上只要他一個人的腦袋,再說了,皇上微服出訪,怎么可能只帶了安寧王一人,怕是隱藏的暗衛(wèi)不知多少,擺了個手勢讓手下人退下去,俯首認罪,才發(fā)現(xiàn)手下人自始至終就沒動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手下人:王大人,混口飯吃而已嘛,要不要玩這么大,我們也有九族的啦。
縣令府,賀疏舟坐在主位之上,之前還是這個宅邸主人的王開濟被困著捂住嘴跪在他之下,旁邊還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