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色不太好,厚重的云層遮擋了月亮,稀疏可見幾顆暗淡的星子。
山崎進和同事喝完酒從居酒屋離開已經快十一點了,他晃晃悠悠地打了個酒嗝朝家里走去。他家離這里不遠,大概三條街的距離,只是這會兒街上人已經很少了,昏黃的路燈下只有遠處寥寥數人的身影。
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想起自己昨天臨時提價的事情。
前不久有一個黑衣人找上他,說想要拿到世界上著名的程序員名單,讓他幫忙,并且開口就是一千萬日元,先期已經付了三百萬,剩下的七百萬只要拿到名單,就能馬上到手。
山崎進當然十分心動,他最近在賭桌上輸了幾百萬,如果這一千萬到手,不但能填補虧空,還能多賺一筆。再說只是一張小小的名單而已,能換這么多錢,簡直是天上掉餡兒餅,傻子才會拒絕。
于是他開心之下,又去賭了幾把,沒想到這次又輸了不少,一千萬也只是剛好將窟窿填上而已。
山崎進心理落差太大,既然對方愿意花一千萬,說明這張名單對他們很重要,那么他不過是小小地提一點價,也沒關系的,對吧?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是真當紙條放進去之后,他還是有些后怕。如果對方反悔了怎么辦?
朦朦朧朧的夜色就像是嗜人的獸口,山崎進縮了縮脖子,暈乎乎的腦子也清醒了一些,他順著燈光,加快腳步往家里趕。
如果是往常,他會穿過前面那條只有一盞小燈的小巷回家,距離會近一半,但是今天還是算了。
遠處的人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不見,山崎進往后看了看,后面也沒有一個人影,不知什么時候,這條街道上只剩下他一個人。
沉悶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想,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呼吸聲越加急促,自己的腳步聲中不知什么時候摻雜了另一道極其微弱的腳步聲。
是后面有人來了嗎?
山崎進這樣想,可他完全不敢回頭,心中的警報瘋狂拉響,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額頭上掛滿了冷汗。
不對勁不對勁不對勁——
頭頂的路燈突然閃了兩下,山崎進一個激靈,慘叫一聲,飛快地向前沖去。
而讓他感到恐懼的是,身后的腳步聲也跟著加快了,并且越來越近,越來越……
燈光又是一閃,街道短暫地陷入黑暗,等路燈重新亮起時,街上已經沒有了山崎進的身影。
后面突然沖上來幾個人,他們將四周都檢查了一遍,甚至連那條黑暗的小巷也翻了個底朝天,但依舊沒有發現山崎進的人影。
那么山崎進究竟去哪里了呢?
就在這群四處搜尋的人的頭頂,一團黑色的不明物體正在緩緩上升,沒多久就升到了樓頂。
黑色的不明物體蠕動了兩下,褪去表面的偽裝,露出兩個人來。
神田延五郎一把掀開套在頭頂上的黑布,吐了口氣。和一個喝醉酒的人蒙在這么狹小的空間里真是夠折磨人的!
他將被打暈的山崎進丟在地上,舒緩了下筋骨。
秋園彥二趕忙給山崎進套上眼罩,嘴也先堵上,四肢也要牢牢綁好,省得他醒來之后大呼小叫四處亂跑。
松山久幸則是將黑布和繩子都收拾好,待會兒他們下去的時候還要用。
按照他們一開始的計劃,其實不是將人綁到樓頂這么高難度的操作。但到現場蹲點之后,他們發現竟然還有另外一批人在蹲點山崎進。
大家撞目標了。
于是迫于無奈,計劃就此改變。
幾個人趴在樓頂邊緣圍觀了一會兒。
松山久幸說:“我感覺他們不是組織的人,沒有一個穿黑西裝的。”
秋園彥二:“也不能單憑這個武斷地斷定吧!你看小降谷他就不穿黑西裝,那個貝爾摩德也沒穿。”
“好像有一點道理。”
千手柱間看了一會兒說:“從這些人的腳步和動作來看,都是受過訓練的,感覺和……你們有點相似。”
神田延五郎歪過頭:“啊?你說他們都是警察?”
秋園彥二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我覺得說不定……”
松山久幸:“我也覺得……”
“我們不會是搶了降谷先生的目標吧?”
“他們應該小降谷的人。”
兩人同時說。
神田延五郎倒是滿不在意:“誰讓這些家伙動手太慢了,也怨不了我們啊!”
三條街外,降谷零正坐在車里等待消息。為了撇開關系,他并沒有自己出馬。
山崎進只是一個普通的電玩公司亞健康職員,沒人插手的話不可能逃過公安的秘密抓捕。龍舌蘭今天有其他事情,并不在這里,所以他才找準這個時機抓人。
降谷零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應該差不……”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
“喂?”
“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