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衛循蹙眉。
自從他和沈秋瑜退親,衛老夫人便怨上了他。
尤其年前沈夫人沒熬過去,沈秋瑜依禮法要守三年孝,就算三年后衛循還娶她,那時衛循也已經要三十了。
旁人家這個年紀祖父都做的,他還連個媳婦都沒有。
衛老夫人驕傲了一輩子,到最后所有的臉面都丟在了兒子身上。
“你走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老婆子管不了你。”
衛老夫人闔上眼,一副憊懶的模樣。
衛循繃著臉,轉身離開。
等人走后,衛老夫人緩緩睜開眼。
她手覆著胸口,問身邊的嬤嬤。
“靜紅,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如果她沒有反對阿鳶,或許老三現在已經娶妻生子。
林嬤嬤幫她撫著心口,勸道,“謝娘子的事跟您有什么關系,她命薄罷了。”
老夫人只是不待見她,可沒想著要她的命。
衛老夫人點頭,“你說得對,都是她命薄。”
只是她死后都陰魂不散,勾得老三跟她反目。
衛老夫人歪在床上,越想心口越憋悶。
景王別院。
沈秋瑜衣衫不整躺在二皇子景王的懷中,她露出的手臂胸口處有斑駁鞭痕,但還是揚著笑臉依偎在男人胸口。
“王爺,衛循已經啟程去江南,您不怕他查出什么來啊!”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男人油膩的大手狠狠揉了把胸口,沈秋瑜嬌媚一笑,手臂撐著他的胸膛避免跌落下去。
景王冷哼一聲,“怎么?舍不得你的舊情人?”
“王爺說什么呢,他怎配跟王爺相比,阿瑜只是擔心王爺著了衛循的算計,畢竟那人可是精明的很。”沈秋瑜討好的哄道。
衛循成親當日逃婚,將她名聲碾到泥土里,她又怎會還留有舊情。
男人最受不了女人夸他,景王臉色稍霽,手指揉捏的力度放輕。
“放心,他能不能活著到揚州還不一定。”
客船剛進江南便遇上雷雨,船只在水上劇烈沉浮,船夫雖有經驗,但也怕船翻傷了貴人。
“貴人,前面就是蘇州,咱們歇一晚再趕路吧。”
眼看雨勢越來越大,衛循并不著急這一兩日,遂點頭答應,“好。”
客船靠岸,長遠先去訂了兩間客房。
客棧小二送來熱水,衛循簡單梳洗一番。
那小二看出他們是外鄉人,笑道,“咱們南方的天氣就是這樣,入夏雨水多,別看今夜狂風驟雨,或許明日就天晴了,若客人不著急趕路可以多留兩日,明日就是咱們蘇州的花神節,可熱鬧了。”
衛循輕嗯一聲,并未明確作答,他性子向來冷淡,那小二討了個沒趣,也不多說,放下熱水便離開了。
次日天果然放晴了。
盛夏的天空一碧如洗,街上人潮涌動,熱鬧極了。
衛循在窗前駐足片刻,長遠推門進來。
“爺,昨夜客船撞上礁石,撞破一個大洞,船夫說得休整兩日。”
“其他的船呢?”衛循沉眸。
長遠抓了抓后腦勺,“說來也巧,正好趕上他們蘇州的花神節,剩余的船全被租出去當花船了。”
這是必須要留在蘇州兩天了,衛循點頭,“那便休息兩日。”
“哎。”
長遠得了吩咐,連忙去通知船夫。
客房的窗子未關,衛循下意識往外一瞥,熟悉的身影從他眼前飄過。
“阿鳶?”
衛循眸子睜大,腦中一片空白。
剛他看到的女人像極了阿鳶,可再等他看去,女人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衛循猛地轉身,跌跌撞撞朝樓下跑去。
阿鳶離開的這兩年,他夜夜都夢到她。
夢里阿鳶一身薄衣站在水中,哭著問他為何不早點來接她,她好冷,好疼。
衛循心口被大手攥住,疼得有些窒息。
都怪他太自大,以為能護住阿鳶,可卻連阿鳶最后一面都沒能見到。
“阿鳶,怎么了?”
街角,阿鳶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往后看了一眼。
周硯抱著阿滿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但只看到擁擠的人群。
此時的阿鳶心口狂跳,不知為何,她剛感覺一道熟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仿佛有什么事要發生了。
周硯擔憂的看著她,阿滿坐在他懷中,也跟著探出小腦袋,軟軟糯糯喚娘親。
阿滿這個月剛滿一周歲,小姑娘性子急,說話也早,時不時就蹦出幾個詞語,慧姑跟周硯他們最愛逗她。
女兒眨著靈動的大眼睛看她,阿鳶亂跳的心被撫平。
她伸手摸摸女兒的小臉,對周硯說,“沒事,不過是剛才被人撞了一下。”
“沒事就好。”
周硯看著阿鳶嘴角強扯的笑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