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已經(jīng)有放煙花爆竹的聲音,周硯送阿鳶回桂花巷。
街上點著花燈,燈火通明。
兩人的影子慢慢拉長,最后并在一起。
“阿鳶。”
眼看就要到門口,周硯突然叫住她。
阿鳶轉(zhuǎn)頭,杏眸中流露出一抹疑惑。
“硯哥?”
周硯手背在身后,緊張的交握在一起。
他看著阿鳶,第一次緊張的不會說話。
“……阿鳶,我愿意做孩子的父親……愿意照顧你們。”
他還是不想放手。
他等了阿鳶十幾年,盼著與她成親十幾年,哪里是這么容易就會放棄的。
衛(wèi)循護不住她,他來護著。
阿鳶怔愣了一瞬,然后輕輕搖頭,“硯哥,我不愿意。”
“阿鳶……”周硯臉色一白。
“硯哥,你聽我說。”
阿鳶早就想和周硯說清,這次倒是個機會。
“我知道硯哥對阿鳶的心意,阿鳶能在春煙樓活下來,離不開硯哥的幫助,只是錯過便是錯過,硯哥值得更好的,不用在阿鳶身上浪費時間。”
“你心里還想著他?”
被阿鳶拒絕,周硯下意識便想到衛(wèi)循。
阿鳶搖頭,“世子爺已經(jīng)娶妻,我也從侯府逃出來,我們兩人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往后的日子我只想好好照顧孩子,其他的……便不想了。”
她雖笑著,但任誰都能看出她眼中的悲傷。
周硯心口一痛,不忍再逼她。
阿鳶現(xiàn)在放不下衛(wèi)循,那他便等,等她放下的那天。
“夜深了,快進屋吧,小心著涼。”
周硯沒再繼續(xù)說,催促她進去。
阿鳶話已經(jīng)說開,她只將周硯當做兄長,若周硯還是放不下過往,那她只能遠著他了。
“硯哥也早些回去。”
說著她便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進了院門。
看著她絲毫不留戀的背影,周硯的心疼得不成樣子。
若他能早點替阿鳶贖身,她也不會被賣進安寧侯府,不會遇到衛(wèi)循。
他們兩人也不會是如今陌生的樣子。
都怪他,晚了一步……
周硯在桂花巷駐足許久,看著阿鳶的寢居熄滅了燈,他才抬起酸麻的腿離去。
夜里,阿鳶夢到了衛(wèi)循。
男人將她壓在玉清院窗前的榻上,清冷的眸子死死盯著她的臉。
“阿鳶,你以為你能逃的掉嗎?”
“我會找到你,不管多久!”
阿鳶一頭冷汗從夢魘中醒來,男人的聲音還尤響在耳邊。
雖只是夢,可衛(wèi)循的表情太真實,真實到這些都是他會說出來的話。
阿鳶心口怦怦直跳,逼迫自己不要亂想。
他已經(jīng)成親了,有沈秋瑜陪著,他早晚會忘了自己。
而且他那樣冷情的人,又豈會將一個小通房放在心上,定是它擔(dān)憂過度多想了。
阿鳶深吸一口氣,默默安慰自己。
衛(wèi)循不會為她違背侯府的規(guī)矩,她只要好好待在江南,衛(wèi)循不會找到她。
……
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蘇州城的小娘子們都涌現(xiàn)在街上。
各式各樣的花燈掛滿長街,而錦繡坊的兔子燈成了最精致逗趣的一種。
“掌柜的,這兔子燈怎么賣?”
有小娘子被吸引,在繡坊門前停下。
阿鳶和蘇夢云笑著招呼,“回客人的話,兔子燈一兩銀子一個。”
“一兩銀子?什么燈這樣貴!”
要知道街上賣的花燈也不過一百文,這錦繡坊竟然翻了十倍,剛?cè)计鹋d趣的小娘子們心思淡了。
阿鳶早就預(yù)料到,她從身前的竹筐里又取出一頂兔子帽,遞給眼前的小娘子。
“咱們錦繡坊的兔子燈是用雙面繡做的,最是耗功夫,而且除了花燈,今日還會送客人一頂帽子,看花燈戴帽子,既防風(fēng)又應(yīng)景,娘子不如買一個?”
阿鳶的手藝精致,那兔子帽正是用兔毛做的,兩只粉色的耳朵垂下來,俏皮中多了靈動,蘇州的小娘子們哪里見過這些,一眼便喜歡上了。
一兩銀子買個花燈貴,可加上這樣可愛的帽子,便覺得占大便宜了。
原本就擁擠的柜臺更是擠滿了人,“好,給我開一個。”
“我也要!”
“還有我!”
阿鳶和蘇夢云負責(zé)招呼客人,錢大嫂收錢,三個人忙得不可開交,可錢匣子越來越滿。
準備的花燈和兔子帽都賣出去了不說,便是三人做的荷包、手帕都賣出去大半。
等客人們散去,三人捶著腰,相視一笑。
“娘子,咱們的生意是不是成了?”
她們這一晚賣出去上百兩銀子,刨除成本還有五十兩。
后面雖然沒有這樣的節(jié)日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