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收拾你。
后面的話衛循沒說出口,怕嚇到他的小通房。
身子驟然一輕,阿鳶心頭也松了口氣。
她匆匆洗漱完便鉆進被子中,身上裹得嚴嚴實實,衛循見狀捏著她臉頰的軟肉冷嗤一聲,“想要防著爺,以為多穿幾件衣服就能防得住?”
他的目光炙熱,盯著人的時候能將她灼傷。
阿鳶被子中的手緊緊攥住床單,迫切的解釋道,“阿鳶沒想防著爺”
“哼!饒你一次,睡吧。”
衛循也不舍得太欺負她,小通房膽子那樣小,欺負哭了最后心疼的還是他。
阿鳶聞言匆忙閉上眼,只是她心里存了事,根本睡不著。
整整一晚她都強迫自己入睡,直到天光泛白才有了睡意。
中秋宴后二房先鬧了起來,有衛老夫人的話,趙婉打著為衛琮好的名義將房中的小妾都遣散了出去。
秋雯作為最先入府的一批,早就不受衛琮喜愛,這次遣散人員里她首當其沖。
秋雯離府那天,先來找了阿鳶。
比起上次見,這次她精神頭明顯好了很多,素來愁苦的臉上都是笑意。
“本以為進了這高門大院便要待一輩子,沒想到還有出去的一天。”
秋雯挎著個小包袱,低頭擦著眼淚。
阿鳶心里也為她高興,讓春桃取來自己的錢匣子,給她添了五十兩盤纏。
“外面不比侯府,花錢的地方多,你多存點銀子傍身,日子也能過得好一些。”
這次二房遣散出去的多數都是再賣入牙行,秋雯因伺候的時間長,在主子面前有幾分臉面,向趙婉求了自己的賣身契,出府后就自立女戶。
趙婉那人雖心眼小,可秋雯老實不爭寵,現在都要走了她也不至于為難。
只是秋雯存的月銀被她拿走,所以這次出府,秋雯除了自己的賣身契和幾件衣裳外,什么也沒拿。
阿鳶放在她手中的錢袋子沉甸甸的,秋雯忍不住紅了眼。
“這個錢就當我借你的,若日后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來找我,我安置好便給你送信。”
她沒有清高的拒絕,面子在活著面前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秋雯以前也是驕傲的人,只是在遭遇了碧梧的事之后,她整根傲骨都被打斷。
阿鳶幫她,她會牢記在心中,日后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秋雯如她所說,安置后就讓人給阿鳶送了信。
她在南城買了個小院,手中的銀子花了個七七八八,但好處是成功落了女戶。
秋雯說那院子中央有棵梧桐樹,春天時樹上開滿了花兒,香味飄散到好遠,鬢角、衣裙都被沾染到香氣。
只是現在進入深秋,梧桐樹的葉子都落光了,她跟阿鳶說,等明年春暖花開請阿鳶來家里做客。
阿鳶看著秋雯的信,嘴角的笑一直沒落下。
秋雯沒有其他的本領,便去街上找了個賣包子的活計。
雖薪水微薄,但足夠養活自己了。
現在的生活清貧而幸福,她很滿意。
阿鳶將那封信來來回回看了三遍,秋雯的生活又何嘗不是她羨慕的。
只是她到底沒有秋雯那樣的好運。
京城的秋天總是過得快一些,阿鳶的蘇繡坊名聲越來越盛,春桃也漸漸能上手了。
小丫鬟壓著性子做得繡活不輸普通繡娘,阿鳶將她的繡活送到鋪子里,竟也都賣了出去。
有銀子到手,春桃也積極了許多,連跟丫鬟婆子們吵架都少了。
眼看日子要安穩平靜下來,沈家卻出事了。
第49章 難以有孕
沈夫人病重了。
她的身子本就不好,知道這幾十年沈瑞都是在騙她,積郁成疾,人直接有了潰敗之勢。
消息傳到侯府,衛老夫人一臉凝重。
“沈夫人這是心病,除非她自己能想開,不然危矣。”
但若她真能想開,也不會任由自己到這個地步。
“沈家的人說太醫已經下了定論,沈夫人大概熬不過冬天。”傳話的婆子說道。
“熬不過冬天?那沈娘子跟老三的親事得提前了。”
父母去世子女要守孝三年,沈秋瑜跟衛循的親事定的是開年,若沈夫人在這之前去世,兩人的親事就得推到三年后了。
衛老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
“你去沈家傳個信,就說讓兩人的婚嫁提前。”
沈秋瑜這些日子都在沈夫人床前侍疾,母親病重她比誰都著急。
沈父這邊已經指望不上,沈夫人病重后他一次也沒來看過,沈秋瑜讓婆子去前院找人,可前院總是有各種理由推脫。
不是公務繁忙,便是沈父休息了,后來找的次數多了,他便連府也不回了。
沈秋瑜的人查到了沈父的蹤跡,在沈夫人生病的日子里,他一直陪著那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