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云葳心里浮現(xiàn)出一個幾乎令她心跳失衡的猜想,對上越之恒的眼睛,所以……為什么呢越大人?
懸崖之上,安安靜靜,洞內(nèi)只有寒潭滴水聲。
滴滴答答,如敲擊在心上。
越之恒注視著她的臉,發(fā)現(xiàn)少女一雙栗色明眸,一眨不??粗?。
湛云葳呼吸有些亂,長睫輕顫,說不上是期待還是害怕。
說實話,越之恒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以往不想理湛云葳,又聽她問廢話的時候,往往都是冷笑反問,你覺得呢湛小姐。
但這次不同,越之恒知道自己若真這樣問了,湛云葳就算少了那半縷魂魄,下一瞬也會給出那個他不愿、亦不敢承認的答案,屆時又要如何反駁。
有的東西,無處可藏。
但越之恒還在地宮時就明白一個道理,真心不能輕易示人,否則若得不到回應,必定被踐踏得鮮血淋漓。越清落總是被宣夫人踐踏真心的時候,不就是個可憐的前車之鑒。他寧肯不吐露,也絕不要這樣的下場。
更何況,他亦有需要湛云葳回答的。
越之恒靠著石壁,盯著她,問道:“湛小姐當時以為是誰,你師兄?”
湛云葳愣了一瞬,越之恒問這話時,雖然聽不出情緒,平靜至極,湛云葳卻不知為何覺得,這對他來說,仿佛是個很重要的答案。
這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湛云葳搖搖頭:“我知道是你。”
她輕聲補充:“越大人身上有冰蓮香?!?
所以當時就算擋著臉看不見,她也第一時間認出越之恒來。
她說這話時坦誠,因著視線沒移開,便清晰地看見了越之恒的變化。
她無法形容這是怎樣一種神情,他眼里克制審視的東西有一瞬微凝,旋即緩緩化開,形成幾分酸楚般的哀意,又似歡喜。
最后,那些東西,真的匯聚成了他眼底的淺淺笑意。
湛云葳不明所以,卻感覺到了這個真心的笑意,她唇邊也不由彎了彎,眼里帶上笑。
不知道為什么,見他高興,她心里也軟軟的。
這個她回以單純到近乎傻氣的笑容,徹底蓋住了他心里那點一碰就疼的酸楚。
兩人本來就離得近,近到越之恒一抬手,就能觸到她的臉頰。
他粗糲的手輕輕觸上湛云葳的臉頰,近到呼吸相觸,這般試探又旖旎的觸碰,令湛云葳隱約知道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她頓了頓,卻竟然并沒有退開的想法。
不同于七夕那晚在河邊時的感覺,這一次很奇怪,當唇上落下輕觸,她只覺得心跳幾乎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呼吸紊亂,唇被輕吮含弄時,她手指輕顫,幾乎不知道往哪放,最后只能輕輕握住越之恒的衣襟,辰時就皺巴巴的地方,如今更是一塌糊涂。
手被人輕輕掰開,她以為終于要結(jié)束之時,卻被他握住,引著她抱住他脖子。
而他托著她的后腦,低頭繼續(xù)。
湛云葳從沒想過一個吻能這樣纏綿而漫長,她輕輕顫著,腿微微發(fā)軟。
他的唇擦過她的嘴角,在她白皙如玉的頸間輕吮。
她的那個問題他沒有答,但所有答案,都在令她無法招架的一吻中了。湛云葳脫口一問時,沒想到越之恒真有這份心思。
器魂被越之恒封在體內(nèi)。
他的聲音近乎在耳邊:“今夜便是廿六了。”
她抬起一雙水色盈盈的眸望著他,好半晌才緩過來越之恒說的是什么,七月二十六,但意纏綿的解藥還沒找到。魔物死的時候,內(nèi)丹不知道去哪里了。
越之恒低眸:“你想清醒著試試么,湛小姐?!?
蓮紋
試……試那個嗎?
越之恒問這句話時聲線喑啞低沉, 卻并不帶任何情欲與狎昵之色。
平心而論,他并非重欲之人。
今日得到的回應,對越之恒來說已經(jīng)算是意料之外, 這份滋味遠比第一次那個雨夜更令他滿足。
然而今夜便是意纏綿發(fā)作之時,比起迫不得已事后湛小姐胡思亂想避開他,他更傾向有事先解決。
湛云葳神色有一瞬窘迫。
她想, 越大人其實算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不論是王朝還是仙門, 對世家子弟的教導多有嚴苛,不管背地里行為再放浪, 面上也必須端著君子做派。
男女之事,更是避之不談, 這種話不論如何也沒誰敢問出來。
然而越之恒不同,他自幼在地宮長大,比起緘口不言的情感, 他曾經(jīng)在房間看避火圖,也能面色坦然,和看正經(jīng)書籍并無異樣。
湛云葳見他雖然呼吸略有紊亂,神色卻并無冒犯之意,赧然便淺了許多。
她不免有幾分掙扎。
雖然唇上輕微的酥麻之意在提醒她兩人方才發(fā)生了什么,可圓房這樣親密的程度,似乎不、不太好吧?
但湛云葳內(nèi)心更不愿被赤蝶掌控,對這樣的邪物聽之任之。御靈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