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免懊悔,就不該多問這一句,早知道越之恒有問必答,她就應該少展露好奇心。
“越掌司現在有何打算?”
越之恒說:“天明之后,自有分曉?!?
湛云葳沉吟片刻,知道現在擔心也沒用,上古秘境都有禁制。
他們進入桃源村后無法使用靈力,活人憑空消失,甚至沒法反抗。這樣高等級的禁制,一定也伴隨著對桃源村的約束。
規則之內,消失的幾人必定暫時不會有事。
兩人坐在桌前,誰也沒有睡覺的打算,越之恒神色淡淡,在把玩一個法器,興許只是不想看到她而已。
桃源村的夜晚,他的法器也無法使用。
算算日子,兩人已有半月沒見,也不知道是不是湛云葳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段時日越之恒清減了一分。
以往冷峻的面孔,如今顯得愈發銳利,狹長眼眸下,那枚令他看上去顯得冷心冷清的紅色淚痣,平添幾分涼薄之意。
七夕分別的時候,湛云葳就沒將越之恒當做敵人。
事實上,重活一世湛云葳自然分得清,兩輩子不管越之恒名聲再壞,他始終不曾傷害過她。若非他相護,她一開始興許就被指給下流又殘暴的三皇子了。
“越大人,你的傷好些了嗎?”
燭火跳動,照亮越之恒的面龐,他頓了頓,緩緩抬眸看向她。
桃源村的夜晚安靜,只有草叢中棲息著幾只不會說話的蝶。
湛云葳問的時候,其實沒覺得有什么。可是對上越之恒的視線,她莫名覺得氛圍怪怪的。
似乎緩和了不少。
“已經無礙。”
他沉默半晌,喉結輕輕滾了滾:“中元節那日,你是不是……”
湛云葳心道,果然怕什么來什么。她就說湛殊鏡不該亂看,現在越之恒果然就同她秋后算帳了。
平心而論,沒人喜歡被窺伺。
她手指輕輕纏繞垂下去的衣帶,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曾用洞世之鏡行小人之舉,也不是故意窺伺你。是我阿兄想看看中元節那日,百姓是否安好,邪祟是否已除?!?
也是奇怪,湛云葳發現自己說完這句話,焦灼的氛圍莫名消失。
越之恒看她一眼,冷淡道:“好?!?
湛云葳不知道他怎么了,像是不悅,仔細一看,又看不出來什么,只是重歸平靜。
天亮以后,兩人離開了屋舍。
越之恒似乎已不將昨夜的談話放在心上,天亮之后,他拿出一個香爐,這個香爐和昨日湛殊鏡遞給她照川閣那個很像。
只是顏色是銀白,乃淬靈閣鍛造。
同類的法器,照川閣在做,淬靈閣也有不少。
湛云葳知道越之恒在找方淮他們,兩人路上遇見了曲攬月。曲攬月撐著傘,閑適地走過來時,看見湛云葳,輕輕揚了揚眉。
“看來,昨晚發生了許多我不知曉的事?!彼馕渡铋L看了眼越之恒,難怪越大人不與她待一屋。
一點同伴的樣子都沒有。
“曲姑娘,你也來了?”
曲攬月笑瞇瞇看湛云葳一眼道:“是呀,秘境歷練可遇不可求。”
她這次沒再說什么“越大人帶我來”之類的話,已經看出越之恒不需要她添堵,她也不會多此一舉。
湛云葳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前世她一直以為曲姑娘是個嬌滴滴的女子,事實上曲攬月對外確實表現如此。
但曲攬月能在桃源村待一夜面不改色,神情閑適,湛云葳已經猜到了什么。
她不由看看越之恒,越大人果然很多秘密。
曲攬月注視著湛云葳的眸子水汪汪的,一路上,她除了看桃源村風景,就是忍不住看湛云葳。
越之恒冷冷看她一眼,她才收斂一點。
湛云葳沒想到她似乎還挺喜歡自己的,她本來也對曲攬月充滿好奇,兩人又同為女子,于是湊過去同她說話。
有的人了解后才發現和認知不一樣,曲姑娘風趣幽默,實在是個妙人,她一路上被逗笑了好幾次。
曲攬月好幾次想伸手去捏捏她臉蛋,御t靈師真是可愛又長得美,笑起來就更好看了,真是便宜了越大人這個冷冰冰的煉器師!
若非越之恒就在前面,她已經動手了。
三人沒走多遠,遇上了昨晚那個追湛云葳的村民。
湛云葳步子頓了頓,仙門往往不對凡人使用術法,但桃源村實在奇怪,這些人透著凡人的氣息,卻根本不像凡人。
她手指動了動,控靈術施展出去,那村民卻依舊扛著鋤頭往前走。
湛云葳不由凝目。
連百年狐妖和六階修士都能輕易操控的控靈術,竟然對村民沒有用處,他們仿佛不是活物?
越之恒看她神色就明白怎么回事,他更直接,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村民經過的時候,他干脆利落地抹了村民脖子。
只見那村民睜著眼倒地,幾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