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仍舊一如既往地坦然:“嗯。”
湛云葳不由問:“你以前也這樣嗎?”和別的女子?
越之恒終于懂她什么意思,他諷笑一聲:“沒有以前。”
在她怔愣詫異的神色中,越之恒松開手,冷冷躺了t回去。連同那點本就不該生出的可笑念頭,也一并被他壓了下去。
湛云葳后知后覺感到自己的問題挺傷人。
其實靈域的風氣算不得十分開放。靈修們往往對自己的道侶也很忠貞,若是誰娶了兩個夫人,或者有兩個夫君,都是為人不恥的。
只是王朝貴胄作風糜爛,大多都是三皇子這樣的存在,連宴席都以美人作陪。
久而久之,這樣的風氣不以為恥,反而成了炫耀之事。
湛云葳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確然對越之恒有偏見,如果是仙門中人,她都不會那樣想他們。
意識到這件事是自己做錯,她一直想要道歉或是補償,只是還沒等她找到機會。
七月初六,啞女的藥用完。
清晨徹天府來報的時候,越之恒只說:“知道了。”
他燒了手中的密信。
下午湛云葳發現,啞女惴惴不安來到院子門口,等著越之恒帶她去王朝。
每每只有藥用完這一日,啞女才會出一次門。
她的藥配置刁鉆,需要她的血熔煉,藥引還是佛衣珈藍,這味藥引,整個靈域如今只有靈帝手中才有。
這一日,往往也是越之恒這柄刀,向靈帝證明自己忠誠的日子,將自己的軟肋親自交到靈帝手中。
湛云葳起初不知道啞女要去做什么。
她上輩子就見過越之恒帶越清落去王朝,只不過那時候不關心他們,這次啞女站在門口,見到湛云葳就忍不住露了一個笑容,旋即想到什么,沖越之恒招招手。
越之恒走過去,因為視線被擋住,湛云葳看不清啞女說了什么。
啞女說:阿恒,你將弟妹一同帶上吧?
她眼中殷切:這是弟妹與你成婚的第一年,明日就是七夕,我聽說道侶都是一起過的,王朝還有煙花和花燈,你帶弟妹去看,她一定喜歡。
越之恒不為所動,淡聲問:“你討好她做什么。”
總歸湛小姐也不見得領情。她又并不喜歡王朝的花燈,只喜歡仙山的一切,仙山的人。
啞女困惑:你們吵架了?
怎么脾氣不太好。
越之恒沒應聲,只道:“走吧。”
啞女不理他,在這件事上,她異常固執,總覺得自己和越之恒能打動湛云葳。她徑自到湛云葳面前,牽起她的手:弟妹,我們去看花燈。
湛云葳忍不住看一眼越之恒,他靠在門邊,對上她的視線,神情冷淡。
最后三人還是坐上了玄烏車。
啞女不會說話,另外兩個人也沉默著,湛云葳有心道歉,但這緣由又不好當著越清落的面。
直到玄烏車一個顛簸,啞女還好,坐在最好的位置,只晃了晃,湛云葳就比較倒霉,傾斜的剛好是她的方向。
她以為自己要被摔出去的時候,卻被人護住,跌在越之恒懷里。
還沒等她扶著越之恒穩住,他已經拎住她的后領,把她放在一旁。
“……”
啞女詫異地看他們一眼,旋即唇邊浮現出笑意。
外面是幾個異變的邪祟,無需越之恒下去處理,隨行的徹天府衛已經處置好。
到王朝以后,湛云葳才知道啞女是要去配藥,她注視著啞女走進王朝丹閣,這也是越之恒為王朝效忠的原因之一?
現在只剩兩人待在玄烏車中,啞女明日才會出來,今晚他們得住在徹天府。
“越大人,是我說錯了話,對你心懷偏見,我向你道歉。”
“還有,謝謝你方才救我。”
她見他神色淡淡,只能將懷里的東西也拿出來,這香囊幾日前就做好了,本來也想著離開前給越之恒的。
七夕她就得離開,再不給越之恒,恐怕就沒機會了。
“給你的中元節禮物,我也做好了,你看看可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如她所說,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冰藍色香囊。
上面的器魂圖案,簡直惟妙惟肖,越之恒看了一眼,還沒說話,器魂已經興高采烈從他腰間玉帶里飛出,卷起香囊看來看去。
湛云葳望著器魂,器魂都喜歡。
所以越大人也喜歡的對吧?
器魂將香囊放到越之恒手中,他注視那香囊良久,開口道:“不必改了。”
其實本來也沒必要為這種事有情緒。
明明初見的時候不會這樣,多年后再次相見,在三皇子府第一眼看見湛云葳,他也不會因為她的狼狽牽動情緒。
短短兩月而已,越界的何止是湛云葳。心里淺淺的厭恨之意涌出,他握住那香囊。
這也是你的道歉嗎,湛小姐。為這一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