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倒不是特別疼,只是不適應,撐。
她撥弄著白子,既然不該發生的已經發生,這種事也沒法逃避,湛云葳輕輕應了一聲。
“越大人,白玉蝶在你體內嗎?”
“嗯。”
湛云葳發現越之恒這會兒落子的風格很和緩,兩個人的氛圍也沒有最開始冷凝,不管怎樣,得多謝今日越之恒及時找到并且救了她。
她再三違背承諾,那白玉蝶也不是什么靈物。湛云葳這幾日了解過,如果沒有及時解藥,白玉蝶也有副作用。
第一次是掉修為,第二次會掉天賦,第三次也逃不過殞命的結局。
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東西,可能也只有初代徹天府掌司能養出來。
湛云葳過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兒,終于想起來順帶安慰他道:“越大人放心,七月秘境就開啟了,我們一定能拿到解藥,將意纏綿解開,這種事……盡量不再發生。”
越之恒沒說什么,頭也沒抬,吃了她一枚棋子。
“……”湛云葳只得看他拿走那玫白棋,向他確認道,“越大人屆時會和我一起去秘境吧?”
越之恒沉默了好半晌,語氣也淡了些,道:“當然,誰會喜歡不甘不愿。”
湛云葳眼見另一枚棋子危險,不得不抽空去救,并琢磨對越之恒掐頭吃子。
不過這事既然說開,她順帶問越之恒:“越大人,你知道王朝何處有避子丹藥嗎?”
他冷笑了一聲。
湛云葳眨了下眼,抬眸看他。他神色不辨,甚至扯了個笑:“所以湛小姐方才洗一個時辰,就是在做這種無聊的事?”
她略睜大眼,沒想到越之恒還能猜到這個。
轉瞬又覺得越大人見多識廣,猜到似乎也不稀奇,這話題實在尷尬,她也沒法點頭,只覺得莫名兩個人氣氛有些冷凝,柔和不復,又回到了先前的狀態。
他垂眸:“你放心,你不想要,那就不會有,明日我會去尋丹藥。”
得到越之恒肯定的回答,湛云葳松了口氣,可是又覺得他看上去冷淡了許多。
越之恒的走法開始殺伐果決,湛云葳一大片棋子都被陸陸續續吞吃,他自己的棋子卻也沒好到哪兒去。
原本這盤棋,按原本和緩的風格走,是和棋也說不定,可他這樣詭譎,每一步都令她意想不到,到了最后,湛云葳落子越來越猶豫。
越之恒眼也沒抬:“怕什么,總歸你也不會輸。”
話是這樣沒錯,湛云葳道:“可你這樣的走法,我沒見過。”
“所以湛小姐是覺得稀奇才反復觀看?”
“不是。”湛云葳憋了半晌,“只是在想,你一開始也沒露出敗態,何時開始輸的?”
越之恒似乎無言以對看她一眼:“你覺得呢?”
那么多步棋,她哪里記得。
天亮之前,這局棋總算有了結果,湛云葳險勝。她眉眼開懷,帶著笑意,因著兩件掛心的事情都解決了,倦意總算后知后覺涌上來。
越之恒休沐還要等到幾日后,今日他還得去王城。
他收了棋局,發現湛云葳已經爬到榻上,困得快要睡著。
他沒什么情緒,換了外衫就要出門。
越之恒快要走到門口,那少女才迷迷糊糊開口:“越大人,謝謝你昨日及時找到我。”她那時候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他步子頓了頓,半晌還是應了她一聲。
算了,總比事后不情不愿,和他尋死覓活要好,總歸她沒有傷心,也沒有后悔之意。
出關
湛云葳原本還在擔心這事發生以后, 如何和越之恒相處,誰知從這一日到七月初,越之恒都沒回來。
倒也不是杳無音信, 他讓徹天府衛帶了話,說近來有要事去辦,她若有急事給府臣說。
連沉曄都帶走了, 想必確然是要事。
期間醫修來過一趟, 還是那個白胡子老頭。他算是越之恒比較信任的人,幾次把越之恒從生死關頭救回來, 身上有些真本事。
醫修留下了涂抹的藥和避子的丹藥。
一回生二回熟,總歸什么尷尬的事都被這醫修撞見過, 湛云葳的臉已經丟得差不多。
醫修叮囑說:“少夫人,避子的丹藥,不必日日服用, 一月服用一枚即可,這是我師尊的秘方,對身體并無損傷。”
“……”湛云葳繃著臉點頭,什么叫日日服用?本來一月也頂多那一回。
等到下次發作,已是七月末,說不定意纏綿早就解了。
等醫修離開,湛云葳數了數瓷瓶里的小藥丸,發現有十二枚,靈域這丹藥不好找, 老頭恐怕把壓箱底的藥都拿出來了。
她吃了一枚, 味道像不那么甜的糖丸。
湛云葳抽空去探望了一回啞女, 啞女身上的異變已經消失,看到湛云葳時還是有些不自然。
啞女一直深居簡出, 就是怕自己“發病”嚇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