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上的兔子宮燈晃了晃,像是在提醒他,第一次的教訓還不夠?
越之恒的手用了些力,神色也淡了幾分。
靈蝶的控制下,湛云葳已經認不出面前的是誰,只隱約感覺到了這人無情和難說話。
她就像溺斃之人,試圖伸手抓住一切要抓的東西,可一觸手就是那條冷冰冰的鞭子,上面的符咒認主,一剎將她的手灼傷。
“湛云葳!”
越之恒也沒想到她會被反傷,他扣住她那只手,低眸去看,發現她細嫩的掌心紅了一片,她痛得厲害,泫然欲泣:“你不肯的話,那你幫我找個人來……”
越之恒將鞭子解了,放在一旁,頭也沒抬冷嗤道:“你要誰。”
腦海里沒有任何一個名字,她胡亂地想,能救她幫她擺脫痛苦就行。
可這人既不救她,也沒聽她的話去找人,拽過她的手,查看她掌心被神隕之石燙出來的傷。
不,她不是說這個。
眼見他不肯,靈蝶在她識海,幾乎要令她窒息。湛云葳索性推開他,自己踉踉蹌蹌往外跑。
這人不救她,她要自己去找解藥。
越之恒很快發現給她解開靈力是個多么錯誤的決定,她根本沒想控制御靈師的力量,控靈術胡亂使用,散射的星辰處處封他命脈,毫不留情要他的命,最后一處甚至險險在他臍下幾寸。
越之恒發現這種時候,自己和東方澈那蠢物也沒區別,因為對她根本沒設防。
越之恒躲開湛云葳的靈力,一抬眸,就見她幾乎跑出畫舫去。
那器魂剛剛覺醒不久,意識還懵懂,像個孩童。正在歪頭打量這個衣著狼狽,一心要去找解藥的少女。
外面就是無數畫舫,王朝之中,無數達官貴人在這取樂。
聽見動靜,有人推開窗來看。
越之恒陰沉著臉,幾步出去,攔腰禁錮住她,將湛云葳扛回來。
她憑借氣息認出了這是那個無論如何都不肯救她的人,試圖掙脫開。
“別鬧了。不是要人救你嗎,我來。”
感受到白色靈蝶的氣息,和這個人妥協的語氣,t她體內的紅色靈蝶似乎終于安靜。
越之恒將她抱回去,湛云葳跪坐在榻間,這回試探性地靠上來,她發現這個人果然沒有再躲開。
越之恒摸到那解下的鐲子,重新給她戴上去時,她也成功睜著一雙霧氣朦朧的剪水清瞳,將他推倒在榻上。
她趴上來。
感知到頸間明明急切,卻蜻蜓點水不得要領的觸碰,越之恒注視著她,淡聲問:“不會后悔?”
她搖了搖頭,隱約聽清他說什么,又胡亂點頭。
月色如綢,今夜并沒有星子,只有她的一雙眼,似眼前的漫天星辰。
在她眼中看見自己的身影,越之恒說:“好。”
下一刻,湛云葳感覺腰間一股力道,他們調轉了一個位置。
他握住她沒受傷的手,引向她惦記了一晚上的衣帶。不同于她無論如何都解不開,這次在他的帶領下,輕輕一抽,便散落開來。
她的視線被擋住,入目是他寬肩,喉結,精致的下頷。
月光藏在云后。
她原本被拉至領口的外衫,由誰裹緊,就由誰解開。
畫舫輕輕蕩漾,今夜晴朗。
內杉的芙蓉花,隨著她的呼吸,嬌艷欲滴含苞欲放,輕輕盛開。
“不能太急,再等一等。”他聲音總算不似最初平靜,帶上了幾分喑啞,“你會受傷。”
她將臉貼在他冰涼的頸窩,試圖降溫。
他順著她的力道垂首,手掌拖住她的頭。
白色玉蝶被他用靈力操控著,從玉盒中飛出來,受了識海中赤色玉蝶的影響,她的視線情不自禁追逐那只蝶,一眼也沒看向他。
越之恒將她的臉正過來,打算最后確認一次:“看著我。”
“還認得我是誰嗎,湛小姐。”
她哪里還知今夕何夕,試圖抵賴過去,他卻不許她逃避。
到了這一步,眼前原本開始遂她意的人,偏偏說什么也固執地要一個答案。
可他是誰?她面前模糊一片,識海紊亂。
她努力摒棄赤蝶對她的影響,開始回憶。記憶翻涌,她從少時開始回想,不是趙師兄也不是王師兄,更不可能是得了空就找她麻煩的湛殊鏡。
認識的異性名字,在腦海里一個一個過。
她的手觸到什么。
身上那人吸了口氣,湛云葳靈光一閃,琉璃劍?
所以他是……
“裴師兄?”
冷風從畫舫外灌進來,她腕間的命門被人扣住。有人似乎冷笑了一聲,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湛云葳還來不及慶幸自己答對,那人抽身,將白色靈蝶封印進玉盒中,粗暴地將她重新裹嚴實。
她還來不及質問他為何反悔,這人抱著她,一并翻下畫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