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云葳愣是將不對勁的話題,給掰了回去。
夫人們還等著下文,見她不語,出聲道:“就沒旁的了么?”
湛云葳知道她們想聽什么,但本來她和越大人清清白白,也沒發生過什么,他究竟如何她不清楚。
退一萬步說,她沒想到王朝的夫人們會這般開放,連閨中之樂也要比個高下。
仙門的花巳宴,明明一個比一個正直。
旁邊一位年長些的夫人笑道:“你們就別逗趣越夫人了,她上月才成婚。”
天色漸漸暗下去,御靈師們也三三兩兩離席。
有宮婢舉著宮燈,來替湛云葳和二夫人領路。
湛云葳和二夫人一同往宮門外走,路過花園的湖,湖面上到處亮著宮燈,湛云葳不經意瞥了眼,卻沒在湖中看見自己的影子。
她頓住腳步,心中沉了沉,莫名覺得此時的場景很熟悉。
二夫人見她不走了,疑惑回頭。
湛云葳看著前方的宮婢,宮婢似乎根本沒意識到不對勁,不知何時,像個傀儡一樣,被人扯著向前走。
二夫人拉住湛云葳,反應過來道:“不對勁,我們快走,去找徹天衛!”
她沒有被鎖住靈力,壓迫感傳來的那一刻,二夫人試著拽住湛云葳躲開,腳下八卦陣法亮起又熄滅,她一抬頭,發現自己拉住的哪里是湛云葳,明明是一截枯枝。
而湛云葳方才站的地方,哪里還有人影?
湛云葳雖然沒有靈力,感知卻還在,她也試圖推二夫人躲開,卻踉蹌了一下,腳下藍色八卦亮起,她險些撞到來人懷里。
湛云葳看清那陣法,就知道不妙,來人至少也是八重靈脈,世間少見的陣法天才。
宮燈下,面前的人隱在斗篷中,笑著扶住她肩膀:“小姐站穩了。”
湛云葳隱約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正要抬頭看他的臉,頸后一痛,沒了知覺。
暈過去之前,她憤憤心道——
越大人,你先前放我身上的東西最好有用!
宮殿內,三皇子已經等得不耐煩,眼看宮門就要下鑰,澈先生還沒回來,他幾乎要忍不住冒險出去尋人時,卻見澈先生回來了。
三皇子看清澈先生懷里的人,驚喜道:“成了?”
“澈幸不辱命。”
澈先生將湛云葳放在一旁的床榻上。
三皇子知道這門客厲害,但沒想到這樣有手段。在自己府中快三年,自己竟然從沒發現這樣好用的人才。
三皇子幾乎想要大笑,望著床上楚楚動人的美人,還不是到了他手里,不枉他昨夜冒險將澈先生帶進皇宮。
今夜過后,就算父皇把他打得半死,或者發配到邊緣地界,他也認了!
他拿出懷中紅色靈蝶,打開盒子,用靈力迫那靈蝶飛入湛云葳額中。
床上少女似乎有些不適,淺淺蹙眉。
三皇子目露垂涎,果然是最好的美人,就算蹙眉也這樣好看。
可惜他還是起不來,只能借助那只白色靈蝶。
他拿出白色的盒子,頭也不回地對澈先生道:“行了,先生暫且離去吧。今晚是我洞房之夜,先生勞苦功高,明日你要什么與我說,我都成全你。”
眼見那只白色的靈蝶要飛出。
身后的人說:“什么都可以成全,倘若我要殿下的命呢?”
什么!
三皇子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枚冰菱從他丹田處穿透,他瞪大眼睛,低頭望著那冰菱,死不瞑目。
一只手施施然蓋住他手中的盒子,收在懷里,推了推他,三皇子應聲而倒。
澈先生踢了他一腳:“蠢物,你也配玷污她?”
在宮中劫走越之恒的夫人,又死在“冰菱”之下,越之恒脫不了罪。
靈帝得知后,豈能容越之恒活命。
澈先生上前幾步,抱起沒有意識的少女,憐惜道:“小師姐,澈帶你離開。”
明月高懸,耳邊有風聲呼嘯而過。
湛云葳有意識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燥熱,如百蟻撓心,有人在背著她趕路。
這人斗篷放了下來,露出一張有幾分熟悉的臉。
“湛小姐醒了?”他柔聲說,“此次多有冒犯,澈準備好了湯池,帶你去壓制赤蝶藥性。”
湛云葳昏昏沉沉,勉力保持住的清醒,讓她認出了他:“小澈?不對……你叫東方澈?”
東方澈笑道:“沒想到小師姐還記得我。”
“……”湛云葳想起這人哪里眼熟了,她也沒想到,昔日自己爹撿回來,據說被“徹天府”霸凌殘殺的人,竟然是東方家那個僅剩的血脈,東方澈。
東方澈在仙門做了兩年外門弟子,手腳勤快,又長著一張幼態討喜的臉,很難沒有同門情誼。兩年前,有人說這位師弟出去游歷,被邪祟殺了,湛云葳還一度十分傷心。
沒想到他不但活得好好的,還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陣法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