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澈先生回來了!
澈先生一定有辦法。
那人隱在斗篷下,笑道:“殿下這是要去哪,怎地發了這么大的火?”
三皇子現在看誰都像是殺父仇人:“滾開!”
澈先生好脾氣地往旁邊一讓,嘴上卻不怎么避諱地開口:“如果是為了前兩日的事,殿下放心,王朝沒人敢嘴碎?!?
三皇子知道這門客有些本事,這些年也為自己解決了不少麻煩,但就算有本事,也就是個狗奴才。
敢擋他的路,就先殺這人!他抬起劍,朝澈先生刺了過去。
澈先生雙指夾住劍鋒,道:“殿下當真要殺我?澈一死,殿下的隱疾,可就徹底沒辦法了?!?
三皇子臉色一變:“你說什么!”
三皇子其他心腹見勢,早就退下。
“是你給我下的藥?”
澈先生搖頭:“殿下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怎么會害你。誰將殿下變成這樣,殿下不是心里有人選么。”
三皇子咬牙:“越之恒?!?
“不錯。”
三皇子向前一步,沒了跋扈,帶上幾分急切:“你說你有辦法?如果你能治好我,你要什么我給你什么?!?
那帷帽里的人微微一笑:“越掌司傷了殿下的靈體,我自然也沒有辦法,不過……有一物興許有用。”
“殿下請看?!?
他攤開手,手中是一個玉盒,盒內有兩只翅膀半透的蝴蝶。一只似無暇白玉,一只如艷紅楓葉。
“這是什么?”
“殿下可曾聽過神階靈物,意纏綿?”見三皇子皺眉,澈先生笑道,“沒聽說過不要緊,您只需想想,紅色靈蝶給誰就好?”
“您可要想好了,這靈物一月一發作,”澈先生道,“今后,您便只能碰這一個人。”
三皇子接過那兩枚丹藥,猶疑不定。
一輩子只能碰一人,那必定要最好的。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但想想那徹天府那瘋狗,他又有些猶豫。
澈先生聲音低緩,如蠱惑,又似鼓勵:“他不敢殺了您,對嗎?成事以后,殿下再將這事與靈帝陛下一說,靈帝會把她賜給您的。但若您怕了他,尋旁人也……”
三皇子現在最聽不得這話,道:“好!我們如何做?就算湛云葳如今靈力被鎖住,可她在越府,我的人進不去。”
“殿下收好白色靈蝶?!背合壬Φ?,“不急,三日后,不就是花巳宴么?!?
湛云葳消息有些滯后,她今日整理完一本賬冊,才從石斛口中聽聞三皇子險些被醉漢撿走的事。
卻都是兩日前的事了。
石斛嘀咕道:“不知道誰那么大膽,敢這樣對待三皇子。”
狠狠打了一頓不說,還這樣羞辱他。
湛云葳:“……”
可那日越之恒讀信時,明明沒什么t反應。
再后來,她為了帶湛殊境他們離開,還給越大人下了藥。
越之恒七支箭矢齊發,冷冷盯著她的時候,恐怕恨不得掐死她,怎么想越大人都不可能幫她出氣的樣子。
可她算算時間,三皇子出事的時候,越之恒確實出了一趟府。
不管是不是,她決定少招惹越大人。最好能平靜寧和待到自己離開那一天。收回心思,湛云葳囑咐石斛將自己整理好的名冊給二夫人送去。
提到這件事,石斛就眉開眼笑。
淬靈閣的帳歸少夫人管以后,給他們每個人的月俸都提了三倍,算是彌補仆從們這些年的不易。
至于府上其他仆從,湛云葳是不管的。
用她的話說,拿了越之恒這么多錢,就算自己和越之恒立場不容,也知道將他的事做好??赡切┢蛷膸椭阚`啞女,瞧不上越之恒,實在不配。
這群嘴碎的人,二夫人養得起那就養,養不起隨他們去。
這兩日開始,石斛走路都虎虎生風。
院子里每個人臉上都多了笑意,當初把他們推到越之恒院子里來的人,悔青了腸子。
至于二夫人和琴川族人怎么辦,湛云葳今日一大早也問過越之恒。
越之恒用拇指觸了觸臉上的傷,淡聲道:“自然還是我幫二嬸養,畢竟都養了這么多年?!?
他善良得讓湛云葳懷疑自己認錯了人。
然而晚上,湛云葳聽到消息。
越之恒把一眾錦衣玉食的琴川族人都關了,送進了淬靈閣的煉器房看爐子,冶煉打鐵。
每個人還根據湛云葳算好的帳,妥帖地標好了價,并著一大堆空白玉佩,送進了二夫人的院子。
有錢就贖走一個,沒錢關淬靈閣地下打一輩子鐵。
不發月俸,兩年只有一套衣的那種。
二夫人如何對啞女,他就如何對琴川族人。本來這事到不了這一步,偏偏那一巴掌的算計,打掉了越之恒對琴川一族最后的耐心。
一夜之間,二房背上了天價欠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