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懷樂懸著的心終于死了,同情地看了眼被放出來,只剩半口氣的兄長。
“至于助紂為虐的越小姐,明日起,跟著汾河郡的靈修去巡邏守夜,什么時候她兄長得到原諒,什么時候懲罰結束。如果二公子提前跑回來了……”越之恒淡聲笑道,“就換越小姐去頂上。”
越懷樂驚恐地看著越之恒。
所以她巡邏的時候,還得祈禱兄長在隔壁郡好好干活?千萬別試著逃跑。
二老爺笑容難看,剛想要求情,越之恒眉梢動了動,望了過來:“怎么,二叔也覺得自己很閑?想要在我手下討份差事做?”
“……”狗賊,怎么命就這么硬,沒死在殺陣中!
折騰了一通,天色也徹底黑下來。
湛云葳累得夠嗆,只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在陣法中這三日,不是在逃命,就是在吐血受傷,她比三個月沒睡都累。
越之恒顯然也是這樣想的。
“湛小姐要沐浴,還是堅持用凈塵符?”
如果在前幾日,湛云葳還能很堅決地說用凈塵符。可想想蜃境中的暗河,她全身不適。她要沐浴,今日就算殺了她,她也要沐浴!
湛云葳抿了抿唇,望著他說:“我要沐浴,你出去。”
越之恒看她一眼:“行。”
湛云葳沒想到他今日這么好說話,狐疑地看著他,她難免想,難道越之恒這樣鐵石心腸的人,竟然在蜃境中良心發現,決定保留幾分幼時的良善?
越之恒答應以后果真出去了,沒一會兒沐浴的水也準備好。
脫衣裳的時候,什么東西掉下來,湛云葳定睛一看,這不是先前那位風情萬種的趙夫人給自己的東西嗎?
她在蜃境中待得太久,險些將這件事忘了。
她打算沐浴完再好好看看這是什么。這么多天,重新浸在熱水中,湛云葳幾乎不想出去。
怕越之恒等得不耐煩,她才依依不舍穿上衣衫,在桌案前打開那個盒子。
盒子由上好的金絲楠木制成,打開以后,里面還有半個拳頭大的玉盒,上面雕刻著一條精致的銀色小蛇,背面則寫了一個小巧的“春”字。
春?
除此之外,什么提示也沒有。
里面是透明的香膏,湛云葳困惑地用指腹蘸了一些,湊近鼻尖嗅了嗅,有一股奇怪的香氣,似麝非麝。
比起法器,這更像是一盒藥。
不等她琢磨清楚怎么用,越之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湛小姐,你好了嗎?”
湛云葳趕緊收起來:“嗯。”
越之恒從屋外走進來,趁她沐浴的功夫,他在府上別處洗過了。
越之恒一走進來,就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起初以為是湛云葳用的香膏,可他一開始就沒把這幢婚事放心上,也知道湛云葳的不情愿,并未在房中準備這樣的東西。
而湛云葳似乎也不用香膏,她自己身上的暖香,沐浴用的東西,都不是這個味道。
這味道有些熟悉……
越之恒瞇了瞇眼,伸出手:“湛小姐,你是自己拿出來,還是我搜出來?”
湛云葳沒想到他這么敏銳,心里一緊。
她哪里會承認,只得裝傻:“越大人在說什么?”
“你藏在身上的東西,拿出來。”
湛云葳也不知道他怎么發現不對勁的,她都沒看出那是什么。于是她只得說:“女兒家的香膏,你也看?”
他認真冷銳的時候,面無表情:“越某早就警告過湛小姐,別耍花招。”
他話音落下,定身符紙就已經定在湛云葳額間。
湛云葳簡直要氣死了,偏偏動彈不得,困靈鐲也還在手上,沒法用靈力。
越之恒低聲冷硬道:“得罪。”
他揚手,一只縮小的鬼面鶴飛到她懷中,叼著玉盒,飛回他手中。
越之恒注視著那銀色小蛇,確然熟悉。
他打開盒子,濃郁的香氣在房間散開,他看一眼湛云葳,沒了方才的冷銳,面色古怪。
“誰給你的?”
湛云葳緊張得不行,她又不可能出賣同伴:“人太多,我忘了。”
越之恒見她還不說實話,揚唇:“香膏?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嗎,你就隨便收?”
“湛小姐,聽沒聽過‘夜夜春’?”
湛云葳自然沒聽過,可這名字,聽上去……怎么這般不正經?
“就是你想的那樣,”越之恒冷笑道,“靈域三千紅塵客,俯首沉溺夜夜春。用在哪兒的,還要我再講清楚一些嗎?”
“……不用。”她只恨不得原地有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原來這是女子涂在那,保養用的。對男子來說,還有很強的上-癮和動-情作用。
她現在覺得摸了那膏藥的手指,縱然已經洗過,卻還是發燙。
越之恒把東西收好,又將符紙撕下,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