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妝進宮答謝太后賜婚,帝后在勤政殿問謝敬彥欲何時成親,他回答乃是:即日可成。
倘若再慢點,等褚二回來,她便是又多了個選擇!謝敬彥自問謝府不如褚府叫她輕省,這點自知之明他看得清楚。
只這烏千舟,謝氏賒他三十萬兩是看在彼此情分,轉(zhuǎn)頭卻欺負起自個夫人來了。
謝敬彥輕哂:“放心,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出你的五千兩,多余的算在我這,我會讓他從別處還回來!”
魏妝聽得略略不對,他如何知道自己剛好贏有五千兩,她可沒告訴過他,蹴鞠賽押的底注是多少。
想法稍縱即逝,既然他謝三先提出支錢,魏妝也就不客氣地順水推舟了:“不必,就算是我先挪用三郎的。等沈嬤處理好田產(chǎn)后,連本帶利分批還給你好了。”
暫緩急用即可,悅悠堂地段好,仔細讓旁人搶先定去了。
謝敬彥暗生好笑,原來還要賣地,同他張一句口就這般難么,便他買了輕省。嘴上只溫潤道:“夫人你說了算。”
外邊婢女見三公子也回了屋中,忙盛好湯水送進隔壁的水房,兩人便洗漱一番躺上床了。
少夫人的葵水已全凈了兩天,沒再用過月事條,今夜各個都早早退開,生怕打擾。
第76章
端午節(jié)前, 天氣悶熱,魏妝入睡穿著薄如蠶絲的褻衣。愛護自己,怎樣舒適怎樣來。
淺緋色的面料更襯得她肌膚瑩雪柔嫩, 纖蠻腰窩把女子妖嬈的身段勾勒分明,嬌俏的媚惑便在那隱約之中含羞掩映。
她大約是認為, 謝敬彥已經(jīng)對她視若無睹了,并無拘謹。
他曾涼過她希冀的心, 即便他將那陶氏婦弄進府來,魏妝有時也想干脆豁出去秀一波恩愛, 叫那陶氏自己退卻。可魏妝偏又恰恰好在那當口, 因著誤會把他好容易搜羅的案卷扔進了火里,還燙傷他手指。
忽如一夜,謝敬彥在她沐浴時入了臥房取物, 魏妝從水中吃驚站起, 一抹薄巾猶抱琵琶半遮面, 如果身為夫君的他再往前稍近,她或便主動挽留。結(jié)果謝敬彥只稍那般愣神片刻,卻漠然轉(zhuǎn)身出去了。(她不知, 他也被她抵住房門而不再奢望, 謝三的顏面亦尊貴。)
魏妝自此總結(jié)出,即便寸縷無著, 謝左相大人也已熟視無物。
這幾天,他子夜回房時, 她都早睡著了。謝敬彥怕吵醒她, 只借著夜色在枕間凝視, 魏妝隱約覺出灼燙的視線,白天醒了也可裝作不曉得。
今晚這么早就躺在床上, 卻是不知該說些什么。
謝敬彥睇著女人婀娜的身姿,既想看又是種煎熬,再加她練的那柔姿操,更似玲瓏尤物般翹滿。
男子正要去吹紋飾的青瓷燈盞,把燈熄滅。魏妝拽住了他素帛袖子,啟口道:“稍等,問你個事,郎君對奚淮洛此人怎么看?”
白日私會將官,睡前又問我別的男人。
謝敬彥捺著性子,側(cè)過身看住她道:“奚四此人不知何為責任,倜儻風流,仗著母族顯赫散漫無為,你問這做甚?”
魏妝被他看得臉熱,他實在艷如冠玉,濯濯的鳳眸里還掩著一抹狼狠之氣……莫名其妙的,別又吃瞎醋了,她沒那么貪愛男-色。
她便把在巷子里看到奚淮洛和謬萱的一幕說了。
而后啐道:“本以為大概只有林梓瑤一個,也或者還是自己猜錯了,結(jié)果竟然另有謬家的!枉謝瑩心心念念出嫁,如此人品,當真畜生不如。此事你說怎么辦?”
所以下午一幕,竟就為了跟蹤奚四么?謝敬彥翻滾了半日卻硬是不承認的醋勁,頓地擱淺下來。
但還沒解釋那名將士是何來歷?
他冷蔑道:“大伯母湯氏對婚事一向勢利,奚家身后是大長公主,與太后梁王一派。湯氏想用此婚姻,朝太后靠攏,你管這閑事做甚?即便你對他們說了,謝瑩就能舍得?前世謝府大哥、二哥沖上門去討話,她還不是照舊過著,被漢陽郡主哄哄又罷休了。”
魏妝吃驚呀,一幕不錯盯著男子的側(cè)顏,他能說得如此雍然淡定?
人情呢,親情呢,都漠視了。
話里最關(guān)鍵的應(yīng)是這句:太后梁王一派,靠攏。
之后焦皇后薨逝,謝府往太后一邊倒,正好能給謝敬彥的謀劃做了掩護。前世他就用此蒙蔽所有人,而后出其不意地助力太子奪權(quán)登基!
魏妝剜了個白眼,奚落地翻過身去:“果然是左相,高處運籌,唯利而行,你不管卻是可以理解。”
罔顧私情于他而言,應(yīng)該算家常便飯。為了篡改編史,連親爹都可以軟禁的人,何況一個三堂妹。
謝敬彥拿女人的毒舌無法,她如今已是煉成爐火純青了。想起那追愛密札上所言,要把心里最重要的一塊騰出來,裝進最重視之人。今晚好容易氣氛融洽了些,可莫被旁人攪和去。
謝三心中最重之人,莫過于魏妝也。
他溫柔扳過女子薄潤的肩膀,磁聲附語道:“真要管?那就交給我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