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兩人都重生以來,其實誤會早已化開了。謝左相對自己的處處用心,魏妝都看在眼里。
譬如球場上的激烈,他偷閑注目她的執著。她知他賣力贏球,是為了那晚在書房的對峙。也知道他隱忍欲-念,是為了護住自個周全。魏妝對謝三的品格與責任并未懷疑過。
然而她就是不愿放軟,迫著自己嘴硬心腸狠,生怕稍稍示點兒軟顏色,又再一次陷進糾纏的情愫。
她不知道該怎么與他重新繼續。
魏妝忽地輕了聲說:“你有紫花丸,且用下就沒事了!成婚本是利益,若非為了躲避梁王側妃,還有你的尚公主駙馬,這親不成也罷。既然并非三郎無知覺,就當做我心止如水好了。今日我用詞不當,以后莫提這個。”
拒絕尚駙馬有無數辦法,謝敬彥成婚,全是為了娶她。
早不再是初時青澀,那固持的尊嚴無意義,他干脆直言道:“藥吃多了傷身。好容易穿回來,才得以再見到你,我想活到長命百歲。你活著,我便須活到那日。今世的成親,我把它當成是真的。我知自己從前多有疏忽,令你難能全心交付,這一次你便心如止水,我自做我的活水一潭也好!”
用活泉融了死水,終能有再度活泛起來的一日吧。
骨子里冷澈的謝氏宗主,以為他所圖盡為了雕心雁爪青云直上,說得卻全是掏心底的話。
女人吐血離開后,多少想說的憋在心中無處訴起,他再也不想體會了。倒不如似淳景帝與焦皇后,有話直言,有誤會解釋,更為輕省。
魏妝青蔥時曾以夫為天,曾回眸四顧無退路,以為唯有他得系終身,結果卻……若早些如此,豈用兩世重來呢。
又記起謝敬彥的催妝詞,還有在太后面前的婚誓,不自禁悄然觸動。
她眨了眨泛紅的眼眶,慢聲道:“三郎若是不愿睡地板,何必如此迂回。府上個個精明,裝得了初一,裝不過十五,即日起睡到床上便是了。但須隔著距離,井水不犯河水……唔”
話未落盡,謝敬彥環臂將她擁進了懷中,摯切道:“阿妝,你偏要對我裝傻充楞到幾時?成親十多年,我對你的情唯有與日俱增,從未淡去。撞見你與他人在花園私會,我痛得肺腑撕裂,質問的話不經理智。到知道那原是誤會你,更恨不得把自己的命拿去換你回來……我不求你把過去的都略過,只求讓彼此重頭開始。隨你如何以為,從始至終謝三的心都是愛眷,所變的只是從前緘口,現在選擇不隱瞞了!”
竟說是誤會她,愛她了。
魏妝眼淚滾淌出來,冷笑地噘起紅唇,薄薄道:“說這些做什么,馬后炮……我對你早已心死,并不愛聽。”掙著要扭開,想對他更狠絕一點。
男人卻巍然不動,任她掐扭。他挺括玄袍上沾染了雨水,硬朗胸口卻跳動著熾烈的心,驀地含吻住了她的櫻唇。
很溫柔很灼-燙。
謝左相吻技嫻熟,知曉著魏妝所有的高點。若把彼此夫妻為數不多的旖旎比作一百,那么他的主動攻勢便占去七八十。她從前實在柔淑嬌媚,為著能疼夠她,謝敬彥須自己探索著她的歡喜,給予著充沛的饜足。他熟稔她全部。
那唇齒間的情愫,似近在咫尺,又似年月久隔,在大雨傾盆的午后臥房里,逐漸失控起來。心是瞞不了人的,他真的很在意她。魏妝被觸動心扉,掛住了謝敬彥的脖頸,不時地回應著,空氣中彌散開膠著的分離與熨纏。她竟是沉膩其中的,暗自生出震驚,卻情不由衷貼緊,臉色越發的紅潤。
謝敬彥離地攬起魏妝,她婀盈的小腰不堪一握,他將她放坐在茶幾上,一臂扯落了女子肩后的系帶。柔美軟糯的嬌酥頓時漫搖開來,男子唇齒不羈,她溢出了熟悉的聲息。
等到兩個人都反應過來時,那危險只稍再進一步便萬劫不復。
謝敬彥鳳眸里充溢著熠熠光芒,低磁嗓音道:“既是夫妻了,阿妝同意嗎?”
魏妝含羞地咬了唇:“莫問我。”
謝敬彥寵溺地環過她腰肢,頓地解開了那褻結。豈料兩人四目一頓,看到了一抹嫣紅。
魏妝也很窘,她適才只覺有股暖熱,還以為每次他吻她時候的慣常反應,不料竟是葵水來了。
一時只覺好笑又羞惱地仰起頭:“不可以了。”
謝敬彥也頓然無奈,然而她肯再次用情回應自己,總是看到希望。男子噙一笑道:“看來想追回夫人,總須費些周折。無妨我可以等。”
魏妝瞥了一眼,見他委實難消,上回蹴鞠賽就勞他隱忍了一次,這次又……
她忽地貼近去,閉上了眼眸:“算還你那次的人情。”
溫潤的柔荑觸及,謝敬彥意外地往墻沿一抵,五感都似乎失控起來。外面的雨勢漸大,吵擾了臥房內的探索,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只是更緊切地摁住了那纖纖玉腕。
很久之后,一切恢復如初。兩人在水房里清理完畢,謝敬彥先出來躺臥去床上,魏妝浸浴了暖水,亦裹了薄衫往床里側爬。
他薄唇輕闔,已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