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廚房忙,就別進(jìn)去打擾了,我給你們拍一下桌子上的菜?!彼螘r月裝模作樣對著餐桌上祝星焰的成果拍了一通,暖色燈光下,瓷白餐桌上擺著四菜一湯,主菜是鮑魚蝦湯煲,蘆筍牛肉粒,清蒸石斑,旁邊蓮藕清炒豌豆,青翠欲滴,中間點綴著胡蘿卜片。
湯是熬煮了幾個小時黃澄澄的雞湯。
趙司茜見了,不由立即夸道:“賣相不錯,這些菜看起來都很有食欲,你同學(xué)媽媽手藝挺好呀,就是份量可能有點少?!?
“還有在廚房沒端出來呢……”她心虛道。
甚至能感受到旁邊灼熱的視線。
宋時月悄悄抬起眸,就撞見祝星焰漫不經(jīng)心站在餐桌旁,似笑非笑看她。
……趙司茜的話都讓他聽到了。
客廳安靜,手機(jī)開的免提,一切無處遁形。
“爸媽,那我先吃飯了,晚點再聊?!彼螘r月迫不及待想要結(jié)束通話,兩人剛點頭,就見鏡頭中出現(xiàn)一只男人的手,修長白皙,端起碗。
“我先給你盛飯?!甭曇魫偠?,還沒等他們聽清,就聽咚的一聲,視頻通話結(jié)束了。
宋清和趙司茜面面相覷,互看一眼后,是趙司茜先遲疑出聲:“剛剛……我沒聽錯吧?”
“應(yīng)該是男同學(xué)?”宋清也懷疑推測。
“我問問?!壁w司茜連忙扭頭去發(fā)消息。
這頭,客廳燈火通明,宋時月看到手機(jī)里的質(zhì)問,又抬頭望向正把盛好飯的碗放到她面前的人。
“我剛才視頻還沒掛!”宋時月憤憤譴責(zé)。
“對不起。”祝星焰眼神無辜,在她身旁坐下,“我聽到你們告別,還以為已經(jīng)掛了。
“…………”
宋時月安靜三秒,忍不住抬頭:“你是不是故意的?”
祝星焰扭頭同她對視,空氣沉默數(shù)秒后,他眉眼笑開:“嗯?!?
“宋小姐,什么時候給我一個名分?”
寒假開學(xué)之前,兩人抽空回了一趟繁市,宋時月帶他回了家。
哪怕早在跨年夜便得知了消息,開門那一剎那,看到宋時月真領(lǐng)著電視里的大明星站在門口時,兩人還是呆了一瞬。
祝星焰手里提著無數(shù)禮品,禮貌朝兩人頷首問候:“阿姨好,叔叔好。”
“哎哎好。”見慣了大場面的宋教授和趙教授難得手足無措,慌張迎著他往屋里走,嘴里連聲道,“家里簡陋,別嫌棄,飯還沒弄好,你先和月月坐一下。”
這次見面,應(yīng)了那句老話。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老父親則是使盡手段,一門心思考核。
先是閑聊盤問,問清楚祝星焰家里所有情況之后,又開始下棋,幾局對弈,稍稍面露滿意點頭,緊接著又到書房鑒賞起了字畫。
宋時月在一旁陪聽得汗顏,倒是第一次見到自家父親這么的“知識淵博”,忍不住趁著宋清專注講解畫作沒注意時,在下面偷偷牽手撓他手心,祝星焰反握住她,捏了捏,意思是別鬧。
好在祝星焰應(yīng)付的都很得體合宜,吃飯時趙司茜更是一個勁不停往他碗里夾菜,全程笑瞇瞇,就差把滿意寫在臉上,還夸了他春晚表演好看,唱歌跳舞都很厲害,經(jīng)常和自家女兒聊起他這個大明星同學(xué)。
祝星焰目光飽含深意望來,宋時月簡直在被趙司茜揭老底,不由臉熱,出聲制止:“媽!”
那個時候,徐霓判決還未正式下來,但犯罪事實已經(jīng)板上釘釘,進(jìn)監(jiān)獄是早晚的事。
兩人見完她的父母,又去小樓探望了肖柔,自從外婆去世,她也并未搬回京市,眷戀故處,只是獨自和阿姨司機(jī)住在這邊,祝父時不時抽空過來看望。
忙完這些事情,學(xué)校正式開學(xué),按理說,徐霓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身邊已然不會有太多危險。
但祝星焰擔(dān)心徐家還會有其他動作,在判決正式下來前對她施壓,所以仍然讓她住在這邊,暫時沒搬回宿舍。
兩人已經(jīng)同居了快一個月,在此之前,他們從未有過這么長時間的朝夕相處,但奇怪的是,一切都很順暢自然,她就接受了生活中多出來的另一半。
甚至,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夜里同眠。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也曾經(jīng)在宿舍聽柏佳她們聊過男女之間的八卦,但不知是因為兩人第一次同床在醫(yī)院的契機(jī)不對,還是祝星焰無形間展露出來的安撫,她只感受到了溫情,從未在他身上感知到過侵略。
她覺得和男朋友睡在一起,更加的溫暖安心,夜里的夢也變得甜美充實。
那段時間,她總歸是后怕的。
正式收到徐霓判決那天,宋時月總算感受到了塵埃落定,心里那顆深埋的不安的種子,終于抽根發(fā)芽,長成嫩綠大樹,化作堅定希望。
晚上臨睡前,她和祝星焰面對面躺在被窩里,兩人聊著天。
“徐霓真的會被關(guān)這么久嗎?”直到這天真正的來臨,她還有絲不確信,一切來得太過圓滿,像是場不真實的夢。
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