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剛睜眼就看見鏡頭直接懟在他臉上,以往記者對他都是畢恭畢敬,話筒哪敢直接對準他。
布滿溝壑的臉上戾氣叢生,他盯著鏡頭,
“我沒錯!我有逼迫任何人嗎?我從來都沒有逼迫他們,是他們自愿的,我現在的地位都是我自己功勞拿下來的!”
“所有人都是自愿!”
“是他們自己送人來這里的!”
“我給過他們機會!”
只要是不忍心看著自己孩子被調教的,都可以直接帶人走,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給過他們機會!
是他們不需要!
“不要把所有罪都放到我身上,所有人都有罪!”
后面的人聽到他說的話發生暴亂,怒氣沖沖的朝著趙啟剛,更像是惱羞成怒,警察趕緊把人攔住。
陳禾和一堆夫人共同站在一起,她們沒受到什么傷害,江嶼眠吩咐過那群兔子,即使是撤離也不可以拿無辜的人作為要挾,否則誰都拿不到尾款。
她看向趙啟剛,只覺得這幾十年無比悲涼。
趙啟剛也看到了她,只不過一瞬便挪開視線看向天空,盤旋著的直升機落下陰影壓在他身上。
機身上是創生科技公司的白鷗圖標。
他只不過是棋差一招。
他還不夠狠,最開始除掉薄家,就不會有后續的所有事情。
剎那間,他雙目赤紅睜大,眼球凸起,死死的盯著離去的直升機方向。
喉嚨腥甜涌動溢出了口鼻,他無法開口說話,頭顱身體抽動,他捂著自己的喉嚨想要延緩自己活著的時間,然無力,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溢出,污染了白色的擔架床。
記者厲聲尖叫,話筒砸在地上,他周圍的人皆是抱頭蹲下,警察舉槍警惕對準高空,有人高呼,“有暴徒!”“狙擊手!”“有人死了!”“是兔子,是那些兔子!”雜七雜八的驚恐云云詞。
趙啟剛死了。
死在棋差一招上。
…
……
第90章 煙火
劇烈的火光在白日依舊照亮了湛藍色的海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播到極遠,高于一百五十分貝的聲音對于人耳強烈沖擊。沖擊力瞬間將飛機的機身撕裂,金屬碎片如同致命的暗器一般,向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去。
旋翼劃過高空沒入大海,機身殘骸四分五裂如帶著火焰的雪花片片落入大海,又歸于沉寂。
煙火在白日綻放。
沾沾染血跡的下頜向上揚起,帶動整個腦袋都在仰望,紅唇的顏色退卻,只剩下蒼白,三兩下她就扯下笨重的婚紗。
原來五分鐘是倒計時。
漂亮的眼睛閃閃亮,看見了一場白日煙火。
…
……
波浪的喧囂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
昏昏暗暗的白色病房里有人翻身。
薄執言立刻醒來了,伸手向一旁摸去,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已經先貼在脖頸。
“我睡了多久了?”江嶼眠的聲音悶悶啞啞的。
薄執把人抱的死死的,生怕手心的人化了,“也就一天多。”
“也是很久了。”
“不久。”
“擔心了嗎?”
薄執言沒回他的話,手下的力道加重了,想說句重話,又咽回了肚子里。
“我的錯。”
江嶼眠老老實實認錯。
飛機爆炸的事故確實讓人心驚膽戰。
拍拍薄執言的后背,“沒有下次了,都結束了。”
薄執言下巴抵在江嶼眠的腦袋上,渾身上下繃緊的弦都散了。
“都結束了。”
真的都結束了。
……
……
【這里是聯邦晚間新聞為您報道,震驚全聯邦的‘1129海洋奇跡號綁架案’主謀‘趙雅心’逃亡直升機于d海域上空發生爆炸,只有機長及時逃脫,據現場聯邦警方調查,艙體內的犯罪嫌疑人存活的概率極低。】
遙控摁下,換了一個頻道。
【海市‘七號路療養院山火案’重新翻案,該案件涉及多位淮海兩市多位政要富商,已交給聯邦最高檢察院審理……】
繼續改換頻道,又是‘七號路’,再換,還是……
近乎全聯邦的媒體都在播報這一件事。
他繼續換,短暫的停留了一下…
【聯邦新能源工業政協會長陳禾,辭職…】
這幾天來聯邦法院里那些紅袍法官們手里的裁決之錘不斷敲響,落網之魚一個又一個被捕捉。
“就沒什么好看的頻道嗎?”杵著下巴的青年嘟囔。
江嶼眠抓起床上抱枕砸在薄易身上:“你要是實在閑得慌,可以去上班。”頻道換的他眼睛疼。
薄易一把接住綠鱷魚玩偶,摸摸鱷魚頭:“別扔啊,壞了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