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薄易繼續抖著腿:“他不會有事,我要有事,我沒照顧好他。”
韓清安撫的把手放在他手背,青年人的體溫從單薄的襯衫透到了手掌,他不動聲色的縮回手:“別擔心了。”
薄易彎著的脊背打直:“我知道他是有點抑郁癥的,但是今天這也太突然了吧”
“江遠舟根本不足以刺激他啊,明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不對啊”
難道是那個趙雅心,但是江嶼眠和市長千金根本沒有一點交集。
薄易又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頭發被揉的像是雞窩,他開始鉆牛角尖。
“不對不對咋病發的啊”
韓清緊靠冰冷的椅背,看著煩躁苦惱的薄易第一次沒有出聲安慰。
他懷疑趙雅心曾經是江嶼眠的‘主人’。
……
……
醫生推開監室的鐵門:“z小姐,這是送給您的禮物。”
他強調了一句:“這個禮物,您可以隨意使用。”
女孩兒一身天藍色的洛麗塔佯裝,打著華貴美麗的傘,純白色面具下那對貓兒一般靈動的眼睛撲閃著羽睫:“是小貓咪啊,我肯定會好好照顧的啊。”
她苦惱的看著像狗一樣被拴在牢籠里的人,骯臟的空氣中散發著腐臭味,摸出手帕放在鼻腔下:“貓咪太臟了,我不喜歡,這里也太臟了,我不喜歡。”
“貓咪住的房間應該是粉色的,帶有蕾絲花邊的。”
緊隨其后的醫生記住了她的愛好。
被套上頸圈的江嶼眠睜開沉重的眼皮,幽暗的牢籠,唯一的光亮出口,穿著粉色洛麗塔娃娃裙的女孩,貓兒一般的圓眼,明明笑著,蠱惑人心的笑,卻毫無和善,她的目光,她的言語,對醫生說的每一個字都可以操控現在的他。
他從昏迷中蘇醒,他被江遠舟強制性送到了一處療養院醫院美其名曰治療他的精神病。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對他注射了鎮定劑,讓他無法正常的活動。
恢復僅有的意識后,他拔掉了手上的滯留針,拿起輸液支架砸傷了給他輸液的護士,用護士推車上的剪刀抵著離他最近那人的喉嚨,威脅著她放他出去。
他清晰的認知自己沒有瘋。
大批醫生護士從門口涌進,他們溫聲勸說,但是他不信,這里根本不是正規的醫院。
“我沒有病。帶我離開這里。”
剪刀尖端差幾毫米就可以劃破了護士脖子,護士哆哆嗦嗦的說:“我沒有想要傷害你”
領頭的醫生也是面色和藹:“小同學,您冷靜一點,你看看我們,不都是醫生還有護士嗎?我們都沒有任何傷害你的工具。”
“我知道你沒有病,只要你和我做了一個測試,你過了,就可以離開了,我們是正規醫院。”
手下的護士不停啜泣,眼淚砸在他的手背,江嶼眠被注射過鎮定劑,本就神志不清,后知后覺反應自己應激了,這些人確實沒有傷害他,他們是醫生還有護士。
就在他放下剪刀的一刻,小護士一偏頭,江嶼眠脖頸暴露。
“砰——”
悶聲的一陣槍響。
空中劃過一道細微的銀色弧度。
緊接著,麻醉針刺入了。
麻醉針的藥效來的迅速,手中的剪刀脫落砸在地上,身體肌肉迅速在在十幾秒內泄力,江嶼眠無力的摔倒在地。
他聽見那位醫生在訓斥,原先的和煦聲音變得冷漠尖銳。
“都說了,不要心軟,鎮定劑量給足。”
“怎么辦事的,來這里的都是狗,你跟狗談什么感情!”
“都小心點,這是有主的,老板說了臉還有用。”
最后的意識,他想,原來世界上到處都是騙子 。
重新蘇醒后的,他變成了佩戴項圈的商品,而眼前那個穿著洛麗塔服飾戴著面具的女孩就是他的買主。
在她走后,江嶼眠被工作人員帶到了一處干凈的充斥著粉色芭蕾元素的屋子,他被迫換洗穿上了和那個女孩一模一樣的洛麗塔服飾。
三十平米的幽暗空間,灌藥,打針,電擊,日復一日,他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每一次那個女孩來,他就會被收拾的干干凈凈見她。
她會抱著一只貓來看他遭受折磨,她會癡癡的笑,她的樂趣就是觀賞他的痛苦。
最后碧綠色的貓瞳滾在他腳邊。
在這里有很多和他一樣的人,他們呆在不同風格的房間,都是按照主人的口味進行裝飾。
夜半,甜膩作嘔的喘息會在他的隔壁響起,他從來不敢真正睡著,他墻角扣下的瓷磚片劃破了自己大腿內側皮膚保持清醒。
監獄華美且惡臭,濃烈的香味掩蓋著腐爛了尸體。
他比誰都能熬,死亡是冰冷的可怕的,只有活著他才可以有出路。
畢竟還有那么多想要他死在這里的人,為什么他要滿足他們的意愿。
他要活著。江嶼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