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街挨著渝北高中,早在七八年前就因為海市舊城區改造政策變了樣,小販還是那些小販,只不過蒼蠅館子攤攤面換成了鱗次櫛比模式的飯館,家家戶戶的招牌工商局都規定了顏色大小,沒了以前的老街味道。
五點多的日頭,渝北國際高中下午最后一節課結束,很多學生都會外出打野食,成群在校門外找飯館吃晚飯,餛飩店擠在巷子最里面,一碗熱騰騰的小餛飩量大又便宜,味也鮮兒,來往的學生絡繹不絕,老饕也不免留步。
江嶼眠和薄執言等餛飩的時候,周遭被學生擠滿了,兩人擠在一堆十幾歲的少年之間,坐在餛飩店門口的小桌子。
不少學生偷瞄兩眼格格不入的兩人,年輕的男人像是電視劇里的愛豆,而他對面那個應該是坐在cbd高樓里的精英形象。
江嶼眠抽過紙巾擦著桌子:“以前我逃學就會在這里吃一碗餛飩再回江家。”
“我也是。”薄執言給了江嶼眠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好學生也逃學嗎?”
江嶼眠笑著說,他記得薄執言告訴他十六歲就已經讀完了高中申請大學。
“也不算學,江遠舟和陸亦澤會,那個時候都住在思南公館,從小在一起玩,他們的小聚會,我會去一趟。”
“無聊的時候,一群小少爺會帶著小女友來這里吃餛飩。”薄執言平淡的說著這些回憶。
他還記得陸亦澤考驗一個女朋友的標準之一就是愿不愿意和他吃餛飩,現在想想挺可笑的。
江嶼眠也是第一次聽起薄執言講述少年時期:“那你呢?”
第45章 執煙
“兩碗,一碗加蛋不要蔥花,慢用。”服務員端著熱氣騰騰的餛飩端上桌就走了。
薄執言把不要蔥花的那碗挪到江嶼眠身前,“我高中冷的跟一潭死水沒區別。沒人敢靠近我。”
江嶼眠拿起塑料勺子帶著湯盛起餛飩,吹了吹熱氣,“我還以為薄先生風花雪月多年,身經百戰。”
薄執言在床上玩的太花了,根本看不出來他這個人是一個性冷淡的模樣。
“我二十歲ba畢業后直接從爺爺手里接管了企業,那時候身邊全是刀光劍影,送我床上的人確實不少,很多次我掀開酒店被子都是陌生的活體,心理不適。”
后來和江遠舟他們走的也逐漸遠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只是薄易腦瓜子簡單,他得照看著,他根本不在意和那群人年少時期的友誼。
江遠舟,陸亦澤無一不在利用他身后的薄氏。
兩人吃完餛飩,漫步在煥然一新的十三街,舊日的筒子樓早就沒了,現在是仿歐式的建筑,江嶼眠踩在青磚上,感嘆:“很不一樣了。”
“你是江嶼眠?”
江嶼眠抬頭,迎面走來一個穿著黑色套裙帶著方框眼鏡的女人,圓潤的臉上畫著淡淡的妝,整體成熟風韻,一步一姿態。
江嶼眠不認識她,難道是粉絲?
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推了推眼鏡:“我是你高中班主任章秋啊!”她上下打量,“我聽說你最近在拍戲啊,在網上還小火了一把。”
江嶼眠表面維持標準的微笑:“小打小鬧。”
章秋言語中帶著輕蔑:“我也是在班級群看到很多人在討論你,才發現你做了明星。”
眼神又看向他身邊的人,沒有絲毫褶皺的高定西裝,冷眼看著她,但她只覺得和江嶼眠走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人,說不準就是金主關系,只不過就是這人有點眼熟,她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江嶼眠現在可不是軟柿子:“是啊,我做了明星,可是跟老師你有什么關系嗎?”
章秋拿出來班主任的姿態:“做老師的只是想要教育一下,別像在高中那樣,什么丑事都敢干。”
薄執言冷漠的看著眼前為人師表的人,他一直對于教師這個職業都是尊重的:“這位女士,做事要講究證據。”
章秋對于威脅沒有任何感知,只覺得這人虛張聲勢:“四年前誰不知道江嶼眠虐貓的事件啊。這位先生,我勸你查一下你身邊這人的底細,不要被騙了。”
“章老師,對你說一句老師是尊敬你,當年的事情到底如何,你還是多問候一下江唯吧,他什么都知道。”
江嶼眠牽上薄執言的手,“懶得多說,我們走。”
章秋見著他們的背影暗罵一句:“什么東西。”
薄執言把他的衛衣的兜帽往下壓,江嶼眠有些心煩:“抱歉。讓你掃興了。”
“沒事。渝北高中的教學質量下降的問題,師資班底應該提升了。”
薄執言拿起手機發了幾條消息
江嶼眠沒說話了,他知道今后渝北留不得那位章秋老師了。
每次煩躁,江嶼眠就想抽煙,抬眼,帶著點祈求的意味:“我想抽煙,先生。”
在歐景公館的時候,他經常在午夜創作的同時抽煙,只不過都是瞞著薄執言進行。
他不確定薄執言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