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震動,眾仙齊齊變了面色,一束黑色的雷霆砸入隗云塔中。
這雷霆依舊是無視一切。
而這次,雷霆不只轟在了徐迅天后背,一根細小的雷霆更是砸在了徐迅天煉制的傀儡身上,徐迅天鋪設的仙力結界沒有半分防護效果。
“不、不!”
徐迅天口中血如泉涌。
他伸手去抱這傀儡,但這傀儡那精美細膩的肌膚上,出現了蛛網般細細的裂痕。
下一瞬,傀儡化作塵土落去地面。
徐迅天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身體向后歪倒、斜垮在了地上,口中發出了嗬嗬的聲響。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李平安嘆道:“我說過了,天譴不只是對你,你已損了兩階道境,莫要再執迷了。”
“我不信,我偏不信!”
徐迅天袖中閃出仙光,又一只完美傀儡靜靜懸浮。
李平安并未多說什么,只是拿出玉符、喚醒天工萬象圖,開始細細刻畫。
片刻后,第三束束黑雷落下。
徐迅天身形被劈出數十丈,砸在墻壁上又朝著下方滾落,第二具有著他妻子外貌的傀儡再次化作齏粉。
“啊、啊……梨兒!”
徐迅天已是無力站起來,此刻卻依舊顫巍巍地爬向那堆灰塵。
李平安突然道:“只是損傀儡倒也無妨,你道境掉了還能重修,若被天譴傷到了那兩塊仙石,你又該如何?”
徐迅天怔了下,扭頭看向李平安。
李平安抬頭看了過來,輕輕嘆了口氣:“前輩,你可知錯了?”
“我錯……我有何錯……我只是……”
“在我看來,你罪責有三,這并非是我為你定罪,而是按公理論。”
李平安震了震道袍下擺,提著那面玉符緩緩起身,朝徐迅天緩步而來。
此刻的徐迅天已身負重傷,便是站起都十分困難,元神幾乎被擊碎。
李平安嘆道:
“其一,你聯合鍛天門算計隗元宗,這已是叛徒之舉。
“其二,你不該卷走隗元宗寶庫,讓本就開始沒落的隗元宗舉步維艱。
“其三,你不該……不該辜負你父。
“你可知,徐升前輩正是因為你做了這般事,不得不四處走動,不要面皮、不顧尊嚴,低三下四的到處求人,就為了幫你彌補你對宗門的傷害。
“這宗門并不是你們父子的,徐升前輩明白這個道理,你卻不明白。
“你可知,我在煉虛境時,徐升前輩主動現身來與我結交,他一個東洲名宿、天仙巔峰圓滿的前輩高人,要給我一個小弟子敬酒,只是為了讓萬云宗早些時日來這里開設鑄云堂。
“我未經你痛,不敢說你如何,此三點只是按公論罷了。
“徐升前輩已在外面,我讓玲華前輩請他在門口等候了,看在徐升前輩的面子上,我這次可以幫你,但你記得,我只是不忍看徐升前輩太過辛苦。
“給你吧。”
李平安將那枚玉符、一顆療傷用的仙丹,用法力包裹,推到了徐迅天面前。
徐迅天愣了下:“這是……何物……香火成神道……蓮藕、玉竹、桃花凝軀秘法……生生不息……凝聚香火……這是、這是!這是!”
李平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正色道:
“若你感激我,不必給我什么寶物,以后好好孝順你父、為宗門多做貢獻吧,好好彌補吧。
“需記得,香火成神之法只能塑造一些實力很淺的靈體,若讓你一家團聚也可夠用了。
“凝聚香火時,我希望你能去凡俗之中行善積德、斬妖除魔,讓凡人真的感激你,而不是用仙朝之威,逼迫凡人跪拜你的妻女。”
“是、是!多謝、多謝!”
徐迅天艱難爬起,將那仙丹一口吞下,對著李平安再次叩首。
“今后!我這條命都是你的!大恩大德!生生世世不敢忘卻!”
李平安側過半身,心底暗道:‘這禮當給云中子老師。’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家父李大志,這些不過是他叮囑我做的,為的是幫徐升前輩,不必謝我了。”
李平安擺擺手,淡定地走向塔門。
“李大志?”
徐迅天喃喃自語,跪坐在那又哭又笑,又猛地擦了擦嘴邊的鮮血,顫巍巍地走向門口。
李平安袖中的小蜜蜂傳聲問:“你若想讓他對附靈之法死心,讓他前兩次嘗試就夠了,何必讓他被劈第三次?”
“他罵我父是死胖子。”
李平安微微撇嘴,拉開塔門,看向了外面遠遠站著的一群仙人。
只有兩道身影無懼天譴之雷,一直停留在附近,此刻飛速沖來。
清素將李平安一把拽過,護在懷中朝遠處飛遁;
徐升立刻將清素和李平安護在身后。
徐升已是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