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徐升搖搖頭,“不必擔心,這些是我隗元宗家務事,我們自己處置就可,倒是讓萬云宗各位好友看了笑話去。”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罷了。”
李大志道:
“前輩您現在給我一句話,今日是我們留還是走。”
“萬請留下!”
徐升抓住李大志胳膊,目中多是懇切。
“我隗元宗上下都不愿舍棄這份基業,丟了這份道承,老夫不愿一把年紀再去拋頭露面賣靈寶仙寶,各門人也覺得,還是自家山門修行的安心。”
“那我明白了。”
李大志拱拱手,轉身走回萬云宗,入座前朗聲道:
“萬云宗與隗元宗世代交好,徐升前輩與我萬云宗三位祖師皆有厚交!
“今日不管是誰來,我萬云宗八百仙人在此,自見不得旁人隨意欺辱隗元宗!
“是非曲折只有公道論,我已派人去請東盟長老前來評理。”
言罷,李大志看向那莫云深,輕嘆一聲:“道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大財仙人這是什么話?”
莫云深面露疑惑:
“我鍛天門行事光明磊落,從不做那蠅營狗茍之事。
“諸位道友也莫要誤會了,我鍛天門對隗元宗并無惡意,只是因隗元宗自身經營不善,門內難以維系,他們的長老求到了我們鍛天門這,我們才勉為其難答應。
“如若這般,倒是我們的不是了?”
李大志并不開口。
剛才被李平安釣出來的一名隗元宗長老,忍不住站了出來,低聲道:“迅天哥!你還不現身嗎!”
“呵。”
忽聽一聲冷笑,一名中年面容的道者慢慢起身。
鍛天門前排的十二位天仙,各自露出了少許微笑。
這,就是他們鍛天門今日的殺招。
……
這個中年道者一站出來,李平安登時聚精會神。
無他,只因此人抬手在臉上微微摩擦,一張仙寶級的薄面具被取下,立刻換了一張面孔、換了道韻和氣息。
同道中人啊!
而且此人煉制的偽裝面具,比李平安當前自己鼓搗的,要高明百倍!
‘得想辦法把這個面具的煉制之法搞到手才行。’
李平安雙眼放光盯著這人。
至于隗元宗的愛恨情仇,他完全沒啥興趣。
這個中年男人,自然就是臨淵道人口中的徐迅天,他個頭中等、身形偏瘦,面容多有憔悴之感,胡子拉碴、鬢毛亂扎,但雙眼無比明亮。
李平安心底聽到了萬象圖的稟告聲:
‘小主人,此人大概四品天仙的修為,體內氣息有些雜亂,似修有魔功。’
四品天仙,卻也算是一位高手了。
李平安再向前看去,目中多了幾分思索。
徐迅天向前兩步,走到大殿正中,轉身正對徐升。
他突然雙腿彎曲、對著徐升遠遠跪下,朗聲道:
“徐家不肖子迅天,請父親傳位!”
“逆子!”
徐升緊緊攥拳,似是要起身暴怒出手,但終究只是緊繃著身體靠在椅背上,怒聲道:
“滾……你給我滾!”
“呵,”徐迅天冷笑了聲,慢慢起身,目中帶著少許譏諷,“父親,您當年說過,只要我煉器造物超越了你,你就將這隗元宗交給我來打理!”
“混賬!”
臨淵道人怒斥:
“你要掌門之位,就來找我拿!徐迅天!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你是想把隗元宗毀了嗎!”
徐迅天面對徐升時是那般咄咄逼人;
但他看向臨淵道人時,目光頓時變得無比復雜。
那是無盡的愧疚,也是數不清的歉意。
徐迅天低頭做了個道揖:“岳丈,待我功成之后,這條性命還于你,但在此之前,還請岳丈再忍耐我些時日……快了,就快了。”
“你!”
臨淵道人攥著長劍的手在不斷震顫。
而后,徐迅天再次看向徐升,目光逼人,邁前兩步。
“父親!今日可敢與孩兒比較一番!”
徐升痛苦的閉上雙眼,嘴唇都有些發紫。
萬云宗眾天仙長老各自嘆息,不忍去看這般父子相殘之局。
不知當年事的仙人則多是好奇。
殿門外,越來越多的散修,此刻都已是道心激蕩。
沒想到啊,他們本來是看四宗角力、三大宗爭鋒,現在竟然還附帶了一場隗元宗開山祖師父子相殘的勁爆倫理劇。
眾散修直呼今日來著了。
角落中。
牧寧寧主動拽了拽李平安的胳膊,傳聲道:“不對呀,師兄。”
“怎么?”
“徐迅天喊徐升前輩父親,喊臨淵前輩岳丈,臨淵前輩喊徐升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