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靈兒掃了他一眼,薄唇一張:“滾。”
“好嘞,”顧傾城露出了劍修常備微笑。
沒辦法,他從小被師姐打到大,可不敢亂說話。
正此時。
“平安,平安?”
一縷傳聲入耳,李平安扭頭看向門口,見到了在門外藏著的自家父親。
李大志傳聲道:“我就不進去了,不然又要敬酒寒暄,太麻煩,你快出來,這邊有點急事需要你拿主意。”
李平安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他可太了解自己父親了。
如果真有什么急事,父親會第一時間讓他不用擔心,而不是笑吟吟地傳聲。
不過,李平安略微思忖,還是決定過去一趟。
他有事要提醒父親。
“師妹、顧兄、朱靈師姐,你們先用餐,父親在那邊找我……朱靈師姐幫我照顧下寧寧。”
三人看向門口,連忙點頭。
牧寧寧道:“師兄你去忙就好。”
李平安拱拱手,自大殿邊緣迅速溜走,出門就被父親拉住了胳膊,拽著趕往主殿。
隗元宗掌門含笑飄在父子后方,也知他們父子要趁機聊點什么,并不主動開口搭話。
父子二人用這般接觸傳聲,說起了老家的方言。
“爸,真有急事?”
“觀海門開始搖人兒了,”李大志哼道,“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金仙反正在這,東洲還沒有幾次正道金仙交手的記錄。”
“來的是師祖嗎?”
“不是,是師祖的知己,玲華婆婆。”
李平安挑了挑眉,那位據(jù)說實力比空鳴道人還要高一些的空鳴之道侶?
父親之前跟他八卦過。
這對金仙道侶并非夫妻,空鳴道人與玲華婆婆,是在生死線上攜手并進的戰(zhàn)友,二人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場大戰(zhàn),親手埋葬了數(shù)百位道友的尸身,最終只剩他們二人邁入金仙長生之境。
空鳴道人后來開辟萬云宗,邀玲華婆婆入駐修行,玲華婆婆欣然應(yīng)允。
萬云宗三位金仙中的最后一位,是空鳴道人的一位徒弟。
如果說整個萬云宗內(nèi),空鳴道人最信任的是誰,既不是李大志,也不是那位金仙弟子,更不是當代掌門,而是這位玲華婆婆。
“爸,觀海門之事還是要重視一些,”李平安道,“最好是給門內(nèi)傳信,讓第二批仙人作接應(yīng)。”
“已經(jīng)傳信回去了,未雨綢繆之事,我還是懂的。”
李大志挑了挑眉,又傳聲道:
“現(xiàn)在讓我看不透的是那個鍛天門,他們剛才全程看戲,現(xiàn)在那六個天仙還在西面等著,剛剛退后了幾百里。”
“這是準備啟用挪移大陣了。”
李平安笑道:
“當真想去看看,這般大陣開啟了會是哪般情形。”
“他們會不會找麻煩啊?”
李大志憂心忡忡地道:
“我不怕觀海門,是因觀海門跟咱們?nèi)f云宗實力其實大差不差,咱們只要敢打,這種只知欺負弱小的宗門就不敢接。
“但這個鍛天門的體量,比咱們?nèi)f云宗和隗元宗加起來都要強大數(shù)倍!
“這著實不好應(yīng)對。”
李平安沉吟幾聲:“稍后您就用道義抬他們,給他們捧高喝彩就是。”
“哦?”李大志瞇眼笑著,“這可是你說的,你讓我大膽罵觀海門,我反正罵了。”
李平安:……
他只是說針對、針對,又不是……嗯?
李平安突然頓住腳步,掙開父親的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邁步跳到了剛路過的偏殿大門,在門口探頭呼喊:
“蕭長老?蕭長老!”
正與一群隗元宗煉器大家寒暄的蕭月扭頭看了過來,鳳眼帶著少許疑惑。
李平安道:“父親請您過來一下!”
李大志一只大手摁來,連忙把李平安拽了回去。
但為時已晚。
蕭月巧笑嫣然、款款起身,淺金色的修身長裙裙擺如流水般鋪散,她雪白肌膚映著幾件仙寶首飾的光亮,讓不少仙人暗自贊嘆:
好個風華絕代的美人。
蕭月在酒席間告了罪,落落大方地自罰一杯,便朝殿外款款而來,與李大志欠身見禮,柔聲道:
“見過隗元掌門……師叔,您找我?”
李大志在李平安胳膊上用力扭了一下,嗓音溫和地道:“后面還要商量法寶鋪子經(jīng)營之事,小月你是我們的主管,怎能缺席?”
他這是想擺個長輩的架子。
蕭月掩口輕笑,鳳眼中劃過幾分亮光,笑意盈盈、低眉順耳,柔聲道:“這不都是您一句話的事,您說什么我就聽什么,此前不都是這般么?”
隗元宗掌門笑瞇了眼。
李平安在旁忍著胳膊的劇痛,悄悄朝著這位友宗掌門靠了靠。
忽聽西面?zhèn)鱽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