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凄惶地笑了下,“我能說什么啊,危哥,你就這么護著他嗎?”
“紀安。”程危很鄭重叫紀安名字的次數(shù)不算少,剛開始紀安追程危那會兒,程危不耐煩地時候總用這種語氣喊他,后來他們在一起了,他便很少用這么喊他,上一次這么嚴肅還是他們分手那天。
紀安聽見這名字,竟然一陣恍惚。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再跟誰在一起,護著誰都跟你沒關系了。”程危的語氣越來越重,“你已經(jīng)沒有資格參與了,你明白嗎?”
紀安垂著眼,用力地眨了眨,他近乎固執(zhí)地說:“我不同意,不明白。程危,你今年還得回去看我爸爸吧?你打算怎么跟他交代啊,你說你把我甩了,你令結新歡了?”
“這么多年,你除了拿這件事激我,你在我這兒還剩些什么?”程危毫無波瀾的臉色變了,他看紀安的眼睛里生出幾分厭倦和疲憊。
“這是你欠我的。”紀安生怕程危忘了。
“我不欠任何人。”程危頓了下,“尤其不欠你紀安。”
紀安大吼,“你放屁。我爸爸臨時前,你不是這么說的。你現(xiàn)在想反悔了,想當個好人過安生日子,我告訴你沒門。”
“你要真鐵了心,跟我一刀兩段也行,你把你欠我的還我。”
程危本來還壓著怒火,誰知道紀安不安好歹的往他跟前湊,他氣得牙關蹭地起身,“你說我欠你是么?”
他的語氣表情都太嚇人,以至于紀安被他鎮(zhèn)住,遲緩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才大聲說:“我不要你還了, 你根本還不起。”
看吧,就算是這種時候,紀安仍舊一副小孩子脾性。
刁蠻無理取鬧,甚至言而無信。
程危目光定了幾秒鐘,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折疊水果刀,他出門前趁樂顏不注意藏好的,本來以為用不上的,他雙手捏著刀柄,輕輕打開。
紀安被嚇到了,一連往后退,抖著嘴唇說:“你……你他么別沖動啊。”
程危沒什么情緒地說:“我又不會害你。”
盡管程危嘴上這么說,紀安還是害怕,他退到沙發(fā)邊緣,一屁股跌坐下去,渾身都繃成了一條線。
“你先放下刀,成么?”紀安心驚膽戰(zhàn)地盯著程危。
程危轉了會兒刀,忽然把刀鋒一把攥手里,刀柄對著紀安,一步步必經(jīng)遞過去。
紀安根本不敢接,眼睜睜看著程危手里滲出血,一滴滴往下淌。
他嚇壞了,起身要跑,被程危一踢腳擋在沙發(fā)和茶幾之間,“你跑什么啊,你不是要我還么,今天刀給你,你要么給我一刀,要么以后放過我。你自己選一個。”
他的語氣沒帶什么情緒卻比憤怒崩潰這種更讓人膽寒,紀安是知道程危擅長打架,他表面上這副樣子都裝出來乖,打起架來比誰都狠,所以程危用刀柄逼他時,他仿佛看到了程危一拳頭撂倒一個人那種壓迫力。
紀安抿著唇,臉色一片慘白,大有什么都不選的架勢。
程危見他不接,收緊力道,幸好水果刀比較燉,嵌進肉里面也不是那么疼。
“今天你必須選一個。”
紀安見他這么較真,真慌了,他只不過就是靠著那點良知和愧疚拿捏程危,要是換個人他這個話早立不住腳了,如今被程危一逼,只剩下虛張聲勢的外殼。
“選吧。”程危往前一揚手,血都灑在紀安褲子上。
紀安嚇得“啊”了一聲,渾身的精氣神都散了,脫了力靠在沙發(fā)上喘氣,“瘋子。你特么就是瘋子。”
他根本想不到溫柔內斂的戀人,有一天會拿著刀逼他放手。
“別說廢話。”程危固執(zhí)地讓人害怕,“做個選擇就這么難?要不我?guī)湍氵x。”
說著他轉動刀柄,刀身被血糊了一層,紀安怕血,胃部一陣痙攣,他捂著胃部干嘔,吐不出來什么,吐到臉色都白了。
一抬眼又看見程危手心里血漬呼啦地一片,氣急敗壞道:“你滾!我在也不會纏著你了!”
程危得了勝利,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他慢吞吞抽紙擦干凈水果刀,折疊起來塞口袋里,從始至終都沒在乎過自己的傷。
做完這一切,他跟紀安說了聲“謝謝”然后轉身下樓。
回憶戛然而止,他深吐了一口氣說:“欠他的還清了。”
樂顏支著下巴問:“你欠他什么了?是他爸爸那件事情么?”
“嗯。”
“那件事情雖然是你們引起的,但畢竟不是由你而起。我聽他說你每年都回去看他爸爸,你已經(jīng)做得夠好了。”
程危摸了摸樂顏耳朵,“畢竟他離開是因為我跟紀安。于情于理,我們都有責任。”
樂顏抱住程危的腰,蹭了蹭,低頭在肚皮上咬了一小口,聲音悶悶道:“哥,以后你多回去看他爸爸吧,你多去,多說,老人不會不原諒你的。”
程危低頭親了下他耳朵,“寶寶,你陪我一起吧。”
“啊?”
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