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禹觀察了大半天,目光不停在程危和樂顏身上打轉,就算他這人再愛開玩笑,這會兒也有了點當哥哥的正形,他趁著程危休息時,喊著人去遠處抽煙。
鄉下的夜格外黑,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環境聊天也好,省的看見對方的表情尷尬。
兩人就著一個火機點了煙,雁回禹回頭看了一眼,先開口:“什么情況啊?”
程危沒回答他,而是說:“紀安找我了。”
雁回禹被煙火燎了一下,突然拔高了聲音,“草,他又想干嘛?”
程危沒什么情緒波動,語氣平平說:“找我復合,我沒答應。”
“應該的。”雁回禹說完,蹙起眉頭,“這跟你和樂顏有什么關系?該不會你因為紀安,連帶著懷疑樂顏?”
“這倒沒有。”程危咬著煙,神情失落,“樂顏接了紀安的電話,他知道那些事了。紀安纏得煩,我語氣也不太好。”
雁回禹長嘆一口氣,“你都說清楚了,應該不至于為這事兒。”
程危說:“我哄了好幾次沒轍。我想不出什么事兒比這個更讓他生氣。”
程危不知道的,雁回禹就更不知道了,他也不能瞎出主意,“晚上睡得時候,我幫你探探。”
兩人抽完煙回來,程危刻意坐到樂顏身邊,他剛想跟他說句話,樂顏起身去拿串,后來就換了個位置,看似不經意,其實刻意避開他。
程危苦笑了一下,一邊聽其他人吹牛,一邊把小朋友喜歡吃的撥了放過去。
樂顏吃幾口,回一下微信,程危第一個就想到了女兼職。
樂顏那行字還沒打完,手機就響了,他說先回房間充電。
程危的眼神一直追到他消失在門口,這才遲鈍地收回。
樂顏在外面束手束腳,回來后就像是回到了舒適區,往沙發上一趴,跟姜凱視頻。
姜凱去沖浪,又曬黑了,像個黑泥鰍,一張嘴,最醒目就是那串大白牙,很不和諧。
兩人正聊得起勁兒,房門滴了一聲,緊接著傳來房門被推開合上的聲音。
樂顏支起身子回頭沖進來的人打招呼,目光剛遞過去,定在原地。
他腦子反應了幾秒,飛快的掛斷視頻,緊接著從沙發上彈起來,“你……怎么進來的。”
程危靠在門邊,抱著雙手看樂顏打視頻,他抬手晃了下房卡,“雁回禹跟我換了。”
他掃了一眼大床房,把自己的東西放在吧臺上。
“雁哥怎么沒跟我說。”樂顏皺了皺眉頭,表現出想出去找雁回禹的樣子。
程危一把拽住人說:“你還真想跟他睡大床房?”
樂顏脫口道:“那不然呢,跟你睡么?”
兩人對視的幾秒,時間都像是停止了,樂顏腦子先反應過來說:“我無所謂,我都可以。”
程危說:“我不行,我不能跟陌生人住,只能委屈你。”
樂顏還想說點什么,程危說:“樂顏,你不敢跟我睡?”
“沒有。”樂顏否認,“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敢的。”
樂顏拿著手機鉆到了陽臺,程危抬了抬眉毛跟了過去。
農場跟城市不一樣,野外有各種蟲鳴鳥叫聲,起起伏伏,顯得歲月靜好。樂顏蜷在搖椅上晃著,程危走到他旁邊,踢了一下搖椅,椅子前后擺起來。
突然椅子被人握住,再也不來回晃了,樂顏一臉莫名看向程危,程危伸手抓了把樂顏頭發,“還生我氣?”
樂顏肯定說不出,因為他從程危進房間那一刻起,積攢了一整天敏感和火氣,瞬間被打散,想不通勁兒也被自己給掰過來了,現在除了高興竊喜,沒別的了。
硬說有的話,他很想讓程危抱抱。
程危把雁回禹讓他帶樂顏出來玩的微信找過來,遞過去,“他就算不說,我也會帶著你。”
樂顏不會傻不愣登地問“為什么”,他心里發笑,“我不是氣這個,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一整天都在氣什么?”
程危很誠實地搖頭,然后虛心請教。
樂顏把早上的委屈一股腦說了,程危聽樂了,他揉了一把樂顏脖子,“就為這個蛋糕都不吃了?”
“啊。”樂顏眨了眨眼睛,“你是意識不到你當時態度多差,我都連搬出去都想了。”
程危手收緊,掌心貼樂顏肩膀按了下,“別想了。”
樂顏脊背繃緊,慌忙躲進浴室,低頭看褲子支起的弧度,哭笑不得,這也太沒出息了。
晚上,兩人并排躺著,把床一分為二,樂顏直直地躺在里側,余光揪著程危不放。程危靠著回了幾條消息,伸手按滅了唯一的光源,房間陷入黑暗,依稀只能聽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和挪動時摩擦被子的聲音。
半晌,程危突然開口:“你剛在衛生間那么久都做什么了?”
第三十章 怎么比我還著急?
樂顏呼吸停頓了幾秒,他像是定在枕頭上,面皮發熱,從臉上燒到了全身。腦子里不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