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挺好。”旁邊的同事是研發部的, 接過話,“老大你這氣色看著就不錯。”
陳默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是嗎?”
面對對方肯定的回答, 陳默心想, 確實, 照席司宴那個養法氣色不好才叫見鬼。
一天六頓,頓頓不重樣, 吃藥的同時, 著重恢復營養以及改善長期食欲不振的毛病。
加上他和席司宴的關系在兩邊屬于半公開,過年的時候在席家住了一段, 后來席司宴又陪著他又去外祖周家拜訪。
兩家都有老太太,養生經驗對比陳默這種從來只做表面功夫,半自我欺騙式的,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各方督促下,席司宴嚴格執行,陳默五年馬不停蹄的生活慢了下了。
好的休息,加上好的營養,連醫生都說他可以恢復正常生活和飲食了。不然席司宴也不可能松口,放他開年就過來。
電梯里人擠著人,上的人多了,陳默就慢慢退到了后面。
前邊不少聲音嘀嘀咕咕的,認真聽,就會發現說的事和陳默有關。
“研發部陳總還沒來上班嗎?k總年前只說請假,為什么?”
“我倒是聽到點風聲,好像是做了手術。”
“手術?之前家里就起了火,你們說這陳總年紀輕輕的,也是挺多災多難。”
“誰說不是,我一朋友公司的,剛上班不到半年。年前那會兒,說他們全集團上下風聲鶴唳的,老板心情差到爆炸。”說到這里,開始低笑,“你說會不會和咱們陳總有關?”
“怎么就和陳總有關系了?”
“你還不知道嗎?之前就有傳兩人關系不一般。而且這陳總養病其實也不是什么都不管,有人去找陳總做工作對接,說是中途他家保姆就開始送客了,說席總規定了時間。這不就是在同居。”
最先和陳默一起待在電梯上的人,全都面露尷尬。
還是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悄悄捅了說話的人的后背,談論的人往后一看,臉色齊齊開始發紅,不知所措。
恰好電梯到了。
陳默出了電梯,看等待在外沒走,看樣子是想道歉的幾個人。
先一步笑笑:“不走?打卡時間要過了。”
“陳總。”有人說:“不好意思啊,我們道聽途說,沒別的……”
“不算道聽途說。”陳默打斷,卻沒有進一步說明,保持笑意,“新的一年了,仰仗各位,工作加油。”
陳默抬腳走了。
身后。
“天,沒否認!”
“閉嘴吧,本來早就是默認的事了,低調而已,你們非要在公共場合說,不夠丟臉的。快走快走。”
……
陳默剛到自己辦公室。
老k就進來了。
“恢復得怎么樣?”老k撐上他的桌子,打量他,“你家那位看得跟什么似的。搞得聽見你胃出血我差點自裁謝罪我。還以為是過去五年把你虐待狠了,那會兒你給我大學那項目打工還算童工吧,讓姓席的知道會不會扒了我皮?”
陳默放下包,拉開椅子坐下,抬眼:“未滿十六周歲才算童工。還有,他沒你那么無聊,大清早不上班,來我這里閑扯。”
“我就是感慨啊。”
老k在他辦公室四處張望,又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著外邊。
開口說:“幾年前誰能想到咱們能帶著新銳走到今天,你還記得咱們第一個辦公室環境特別不好嗎?那電路老出問題。”
陳默狐疑,“你是不是有事要說?”
“好吧,是。”老k瞬間靠近,迅速:“咱們二期核心技術入圍了國際最高人工智能科學技術獎!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所以無論如何,說服席總,跟我一起出趟國!”
陳默皺眉:“什么時候?”
“下周。”
“下周?”陳默想了想,“周五之前可以,之后不行。”
老k松了口氣,時間上不沖突。
不過他還是問:“你周五有事啊?”
“嗯,綏城一中五十周年校慶,我得回去一趟。”
老k點點頭,“哦,你和席總的定情之地,是該回去看看。”
陳默:“……你閉嘴,我回去演講的。”
那天的周五,風和日麗。
綏城一中好像還是老樣子,春季不像聒噪蟬鳴的夏季,也不像凍得浸骨的冬天,溫度適宜,學校里櫻花秀美,木蘭馥郁。
老向向生瀧不見多大變化。
還是那副夾著三角尺,看起來嚴肅,實則細心的模樣。
賴主任站在臺上,假發顯得年輕不少,聲音洪亮,苦口婆心。
“這是一場特殊的聚會,更是我們一中收獲祝福的日子……”
臺子底下,陳默偏頭看坐在自己旁邊,西裝革履皮鞋一塵不染的人,滿眼懷疑,“我們都是優秀畢業生,為什么偏偏你要去坐領導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