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足夠知道, 所以有些事, 席司宴如今一點不想讓他再沾染。
正在這時,遠處有車開來。
車前大燈燈光倏然照來, 將倉庫門前一字排開的幾輛車看得分明。
同時精準照在了席司宴他們所在的位置。
保鏢瞬間警覺起來。
韓乾哎了一聲, 連忙阻止:“自己人?!?
在他說出自己人的同時,席司宴側頭朝他掃來, 眼露危險。韓乾舉手投降,“他打你電話不接,就聯系我了,你知道的,我沒法拒絕?!?
韓乾話剛落。
正前方那輛車上就走下來一人,反手關上車門,發出嘭一聲響。
陳默身上的黑色大衣及膝,襯得整個人在黑夜里長身玉立。
如果不看他如今的履歷身份,就會發現他此刻周身的氣質更接近前生,那個曾獨行過漫長黑夜,歷經不少陰暗波折的陳默。
他一步步近了。
韓乾在旁邊看了看,識趣躲開。
陳默的目光掃過席司宴指尖的東西,皺眉:“什么時候學的?”
“沒學?!毕狙绱┲谏r衣,聲音透著一點啞,第一時間就想掐滅,“頭疼,壓一壓?!?
結果還沒按到墻上,就被陳默伸手拿走。
他拿走也不是替他掐滅,而是放到嘴邊深吸了口,吐出煙霧的同時,一直看著席司宴的眼睛。
席司宴無奈,“我錯了,沒有下次?!?
“你說的下次是指什么?!标惸讣廪D著那截煙,聲音近乎冷淡,環視周圍:“不抽煙,還是……不干這么危險的事?”
席司宴迎上陳默的目光,多了些微認真,“都是?!?
下一秒,陳默就將煙丟到地上,抬腳踩熄了。
陳默伸手將口袋里帶出來的治頭疼的藥拿出來,并隨手招來旁邊的一保鏢說:“去我車上,駕駛位右手邊放著一保溫杯,給你們席總拿過來。”
“專門來給我送藥的?”席司宴挑眉。
陳默沒好氣白了他一眼,“我是怕你失手沒了分寸。”說著語氣平靜下來,“說到底,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跟韓乾他們在國外這幾年是怎么應對這種事的我不了解,不過宴哥,真的都過去了,我都不在意的事情,不想你為此大動干戈?!?
席司宴伸手拉人拉開來,站在自己兩腿中間。
“放心?!毕狙缯f:“你也看見了,我身邊的人對你都沒有防備,沒打算瞞你,只是不想讓你參與進來?!?
陳默瞥了他一眼,“最好是?!?
“默哥?!毕狙巛p笑,“你一來,把我這里的人都給嚇得話都不敢說了,挺兇啊。”
陳默沒理這調侃,拿藥瓶打開,倒了兩顆放他手里。
席司宴剛把藥吞下去。
倉庫的門再一次開啟。
陳默看著失魂落魄走出來的楊跖,露出一點意外。
楊跖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陳默,下意識掃向陳默后邊的席司宴,席司宴起身插著兜走到陳默旁邊,開口叫了聲:“大哥。”
這聲大哥叫得楊跖微微閉目。
看著眼前并排站在一起的兩個人,楊跖雖然早就知道他們的關系,還是為席司宴的預謀已久感到暗悔??伤缫褯]有立場,此刻看著陳默開口說:“爺爺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已經簽過轉贈協議,不是今天簽的,簽了很久了,只要你……”
“用不著。”陳默打斷,“我對楊氏集團的股權是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
楊跖張了張嘴,幾次欲言又止。
最后干脆放棄了這個話題,轉向席司宴。
“陳建立出獄這一年多的時間,身上又背了另外的案子,這事兒你交給我處理。”
席司宴沒說話。
楊跖強調,“五年前他入獄是楊家提告的,如今我出面也更合適,這一次絕對不會輕易再讓他出來?!?
席司宴虛了虛眼睛,緩緩開口:“精神病院或許更適合他。不過既然陳默不愿在這事兒上計較,就按照你說的來吧?!?
楊跖愣了下。
他意識到席司宴原本給對方設定的結局更慘。
也證明他對這個人厭惡到了極致。
雖然知道席家背后有些手段絕對稱不上良善,但楊跖還是下意識看了看陳默,不知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到底是好是壞。不過又想,兩人十幾歲就認識了,是分開還是在一起,大多也用不著外人置喙。
楊跖頗有些狼狽地離開了。
回程的路一路安靜。
從郊區到霓虹閃爍的城市,陳默靠在車門邊,看著外面稍稍走神。
身后的身影悄無聲息附上來,將陳默整個人圈在胸前,和他一起看著外面。
陳默稍稍側頭:“好點沒有?”
“嗯,沒事。”席司宴抓著陳默的手臂,整個人壓在椅背上,承擔著兩個人的重量,同時埋首他在頸邊,緩緩開口:“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