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掀開被子拍了拍旁邊說:“那你上來,陪我睡會兒總行吧。”
“這床太小了。”席司宴瞥了一眼單人床,又看向陳默的眼睛,“你需要好好休息,我等下睡沙發就可以了。”
陳默不容拒絕:“上來。還是說你想就這樣和我對撐一晚上?”
席司宴盯著他幾秒,妥協,繞到另一邊上了床。
醫院的鐵架床在承受壓力的時候發出一陣嘎吱聲,席司宴沉默地將人卷進胸前,在陳默看不見的視角,他的下巴磕在陳默的頭頂,房間里安靜了幾秒鐘。
“剛剛在車上……”
陳默問:“嗯?車上怎么了?”
席司宴正要開口,恰好有護士推門進來。
這個話題也就此打住。
席司宴不太喜歡這種明知有問題卻沒解決的感覺,橫亙在兩人中間。所以護士進來的時候,他面上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他表情太嚴肅,陳默都覺得給自己換藥的護士手有些發抖。
不過陳默也沒在意,和席司宴說起明天一早自己得先回去一趟取物品的打算。
席司宴沒回復他,反而看著護士,突然問:“醫院的單人床,是不是不允許睡兩個人?”
護士注射藥物的動作一頓,聲音低沉含糊:“是、是吧。”
“是吧?”席司宴盯住對方不放,“把藥瓶給我看看,我不記得他中途有需要添加的藥物。”
陳默這會兒才察覺不對。
而護士不知道為什么眼神一厲,突然從口袋里摸出一把刀直接朝陳默的脖子上扎來。
席司宴反應快的嚇人,單手撐床,長腿直接橫掃過去。
護士腰一閃,整個人撞出去倒在藥物架上,各種劈里啪啦的聲音砸了一地。
陳默反手就按響了緊急鈴。
十分鐘后,席司宴和陳默的手機同時響起。
陳默的手機是因為收到不少知道他住“萊茵方舟”的同行發來的消息。
“陳總???你沒事吧?!”
“默哥我剛知道你家起火了,你還好嗎?”
“陳總,圈子里都傳遍了,你人怎么樣?”
陳默看著那些視頻圖片里,自己住的那層樓冒出的滾滾濃煙,再看向被席司宴不知何時出現的保鏢摁在地上的“護士”,額角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
而席司宴接到的電話,則來自席司宴安排在陳默家附近的人。
是席家本家的。
這會兒只簡潔交代了情況,并道歉:“席總,對不起。因為陳先生出差我們暫時撤掉了人手,根據監控顯示,昨天下午的確有人進過陳先生的住所,人為的起火原因可能性最大。只不過目標是陳先生本人,還是他放在家里的某些重要資料,目前還不得而知。”
席司宴的后怕在這一秒鐘到達了頂峰。
知道陳默行蹤的人不少,但能同時預測他今晚要去公司的人卻不多。如果陳默今晚沒有發燒,他這會兒很可能已經在家睡下了。
他一個人在,在那個大火翻滾的房子里。
而眼前的護士更證明了一件事。
“目標不是資料。”
是陳默的命。
周圍氣氛凝固得像冰川,席司宴出口的語調溫度讓現場兩個保鏢下意識垂頭,再沒敢抬起來。
第84章
凌晨四點, 城市一片濃重的黑。
旗下資投的一家酒店頂層,此刻燈火通明,熾白的燈光照在光滑的地板上, 能清晰印出人影, 也越發增添了這場合的冷肅和靜默。
現場唯一坐在凳子上的人, 手搭著扶手,沒有人看出來他在想什么。
只知他今晚的心情差到了極致。
隨著不遠處的緊閉房門的某個房間, 從一開始隱約傳來的咒罵和慘叫,到后來越來越弱,只能勉強聽見一點動靜之后, 房間門終于打開了。
韓乾拿手帕擦著手指, 慢條斯理走出來。
席司宴抬眼看著他。
韓乾受不了他的眼神壓力, 很快開口:“問出來了。”
他丟了手帕給邊上的保鏢, 說:“你沒猜錯,不止一撥人,準確來說, 是三波。陳默手里捏著傳興科技不少黑料,ua出事,任賢森怕查到他頭上, 更怕陳默舉報,所以找了人潛進去偷資料。這是其一。縱火的人是得了盧納爾授意。如今陳默還頂著個楊氏合法繼承人的名號, 楊跖的態度撲朔迷離,沒否認陳默會回去接手楊氏的事, 盧納爾大概覺得只要陳默死了, 他還有最后一線生機,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至于醫院, 你猜猜看是誰干的?”
韓乾挑著眉在保鏢拖過來的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下。
席司宴從頭到尾沒變過姿勢, 此刻看向韓乾,平靜開口:“楊舒樂。”
“靠,你知道啊。”韓乾沒忍住吐槽:“每次跟你玩兒這種你猜我猜的游戲最沒勁。”
看席司宴半天沒有絲毫松動的臉色,韓乾也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