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副沒睡醒倦怠模樣的師父,在聽見這話之后立馬掀開被子起來了,并露出了松垮睡衣下面,鎖骨上深重的咬痕。
明晃晃昭示了某人的兇狠,以及噴薄的占有欲。
陳默從床上起來,哪管自家徒弟在想什么。
“按計劃來吧。”他卷了床上的衣服往衛生間過去,到了門口突然頓住,回頭對著還沒走的幾個人說:“別再讓捷足先登。既然是自家老仇人了,痛打落水狗還讓別人遞棍子,不夠丟人的。”
老k莫名其妙。
問旁邊的人:“他這是對有意見?”
“不是。”袁浩搖頭,“我覺得是因為師父大早上看見咱們,心情不好。”
老k:“幾個意思,長得磕磣礙著他眼了?”
第82章
大抵是ua突然被曝涉及這種跨境經濟大案, 即便還在調查階段,也讓研討會的第二天整個氣氛都像是被水泥凝固住了一樣,有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感。
傳興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這也導致一開始以傳興為目標的小企業, 全都像無頭蒼蠅一樣。
也就是這個時候, 新銳突然傳出將用以比傳興更合理的價格, 非買斷的方式與各家談合作。短短一天,就迅速侵占了傳興原本已經囊括在內的大半目標。
手段之迅速, 下手之狠。
而且是明目張膽放到臺面上來的競爭。
讓這次出席會議的所有人,對陳默這個名字有了一種新的認知。
那個坐在桌子后面的年輕人,在談判桌上話往往不是最多的那個, 卻是最一針見血的, 直切要害。當觸及他心里的最低限度, 就寸步不讓。
“師父。”袁浩抱著一大摞資料, 跟在他后面忙得像只陀螺,一整天轉下來,也免不了萎靡兩分。即便如此, 在收拾完東西回到酒店時,不忘小聲問陳默:“今晚還要留門嗎?早上的房卡還在我手里沒還回去呢,給師父你吧。”
陳默低頭看了一眼伸到自己面前的房卡。
比起袁浩眼底下的黑眼圈, 他一個常年失眠的人像是早已習慣這種高強度工作,除了臉色越發白了兩分, 一切如常,說:“不用。”
他沒有詢問自己這徒弟是從哪里發現的, 只是說:“ua剛出事, 需要他盯的事務應該不少, 過不來。”
雖說只是猜測。
兩分鐘后, 陳默的手機里就收到了席司宴的短信。
果然。
y:今天晚上有點事過不去了, 早點睡,別熬太晚。
還有第二句。
y:在華京這邊找人剛給你配的新藥等會兒找人送來,吃吃看,覺得身體有任何不舒服的立馬給我打電話。
陳默覺得席司宴多少有點小題大做了。
畢竟低燒這個事兒他自己心里還是有點數,不是多大問題,如果靜下心來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是目前時機不允許而已,而席司宴顯然也了解他,沒讓他在這時候撒手不管。
這種心照不宣,很多的時候,讓陳默覺得心安。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遇上第二個人這么了解他。
哪怕他們還各自有隱瞞對方的事情,也并不妨礙那顆心的感受如此真實。
陳默回了句知道了,很快繼續忙碌起手頭上的事。
研討會第三天。
陳默有一場演講,關于智能在醫學領域的新應用。
相比起第一天剛來處處施展不開的情況,短短時間內,新銳的勢頭就強壓過了傳興。當他站在整個研討會議的中心臺上,對著投放的大屏侃侃而談時,現場所有的目光都朝他聚攏。
包括坐在第一排的席司宴。
偶爾眼神錯落交匯,又很快移開。
陳默講:“我個人跟人工智能的緣分,起源很晚。印象最深的是年少的時候,有人陪我回到老家,那個地方幾乎與前端科技絕緣,對方出于尊重長輩,陪著一起用井水洗澡,后果可想而知,感冒了……而那里的醫生,掛鹽水的條件都有限……”
陳默想起榆槐村的田埂。
想起小樓里的涼席。
想到他們遇上的那群村霸少年,也包括鎮上那家早餐店的煙火氣。
即便那年夏天,他們從那里開始分別。
但這些年陳默再想起榆槐村那個地方,記憶里留下的少量深刻畫面,基本都和席司宴有關。
他很少刻意去想起,而每每想起,總刻意去描摹回憶里那個少年的模樣。
他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修長的手指。
各種細節,最終匯成了如今坐在臺下的那個人。
西裝筆挺,長腿交疊,看似無波瀾的眼里含著不易察覺的絲絲笑意。
他顯然也記得,記得陳默描繪的所有有關那年的所有畫面。
陳默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與曾經無數次站上這樣的場合,心情都有些許不同。這一切都源自于有個人承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