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宴當初讓他們別到處說,他們對內大聲逼逼, 對外嘴巴也是真的嚴。
“你還笑得出來啊?”江序看著他小聲說:“默哥你要是實在難過,真的可以不用強顏歡笑的。”
陳默睨過去:“怎么?就只能是他甩我,不能是我甩他?”
“你……”幾個人麻了:“把老席甩了?”
陳默嘆氣:“你們非揪著這個干嘛, 沒有,都不是, 和平分開。”
“為什么?”這次問的人換成了齊臨,他暑期或許有了那一段特殊的經歷, 整個人表面看起來還和從前一樣, 實則也沉默不少, 皺眉詢問陳默, “不分不行嗎?只要你們足夠喜歡對方, 任何事都不會成為理由吧。”
白呈在旁白搓胳膊,惡心得咦了聲,吐槽:“齊臨你怎么回事?突然搞這種愛情宣言是腦子壞了嗎?”
陳默頓了兩秒,“那就當是不夠喜歡吧。”
他曾在是否答應和席司宴試試的時候,覺得自己搖擺不定顯得有點渣。
如今倒是絲毫不在意別人如何評價。
畢竟他說的討厭對任何人和事抱有期待和執著,這話不摻假。
上輩子期待過,也執拗過,他不太喜歡那種將命運和情緒交付到別人手里的感覺。哪怕那個人是席司宴,他也沒有打算那么做。
陳默甚至能夠想象,當他們隔著大洋彼岸,完全顛倒的時差,不同的環境圈子,排除一切障礙堅持到底的時候,好似會顯得這段關系格外不易和珍貴。
但是那太狼狽了。
這顯然不是個好時機,席漸行偏在這一年出了事,在他們都還只能以己之身去抵擋洪流的時候。不僅僅是自己,對如今處在重要轉折點的席司宴來說,猶如鎖鏈加身。
所以,那就是不夠喜歡吧。
陳默這樣告訴他們共同知曉兩人關系的所有人,也是這樣平靜地接受自己。因為不夠喜歡,所以不去堅持,因為感情淺薄,輕易就能結束。
齊臨他們面面相覷。
從那之后,再沒有問過陳默這事兒
陳默按部就班走著自己的路,和從前一樣,也和從前不一樣。
他還是天天保溫杯不離手的那個校霸,霸榜年級第一的黑馬,在高三上半年的那個冬天,護膝手套口罩全副武裝。他依然愛和老茍扯皮,在遇到讓他不爽的人,冷著眼懶得動手,就把人嚇得主動道歉的德行。
但他真的再也沒有碰過煙。
不論情緒如何糟糕,高三的壓力有多大,不用人提醒,他都戒掉了。
教室里,他旁邊的座位就一直留著,班里換過很多次座位,唯獨陳默從未挪過地方。
班長變成了薛平,偶爾陳默也會吐槽他死板的作風,這時候往往旁人就會懷念席司宴還在的時候,陳默也會附和兩句。
他還一直住在校外的那個房子里,席司宴原本放在隔壁房間的東西,在他出國一個月后被席家派人來收拾走了。偶爾齊臨他們在被各種試卷和測試逼瘋的時候,會相約在陳默的房子里大醉一場。
隔壁就成了老茍的常住之地,時不時也被其他人霸占。
席司宴和陳默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嗎?老茍私下悄悄問過他,一副怕觸他眉頭,小心翼翼的樣子。
答案當然是沒有。
誰會那么幼稚。
席司宴剛出去那一個月,可能忙著處理他二叔的事情,確實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但之后就能如常聯系上了。
只不過隔著半個地球,作息完全顛倒,很難同頻。
在整個高三過去一半的時候,陳默和他通過一次視頻電話。
那天是陳默十八歲的生日。
聊了聊彼此的近況,陳默知道他進了一所全球知名的大學,不僅要應對各種繁重的學業和課題,席家在國外的事業也處在全新擴展階段。
視頻里的席司宴頭發短了,他坐在一張黑色的皮沙發上,穿著一件黑襯衫。
和過去他總穿白襯衫的習慣不同,黑色仿佛在短短半年時間里,襯得他的輪廓有了鋒利姿態,眉眼冷峻,隔著屏幕都看得見的那種變化。
他說:“生日快樂。”
也說:“原本計劃著回趟國,臨時有事絆住了,沒辦法給你慶生。”
陳默示意自己面前切了大半的蛋糕,笑了笑:“這生日不過也行,他們實在太吵,吵得頭痛。”
滿地慶祝過后的狼藉還未曾收拾。
陳默看著席司宴帶著紅血絲的眼睛,坐在沙發上傾身,拿起勺子嘗了一口,也不知道老茍在哪兒訂的,味道變得很快,莫名帶著一股澀。
后來席司宴開著視頻在沙發上睡著了。
半小時后陳默掛斷,給他發了條消息。
“宴哥,要注意休息。”
那之后他們的聯系越來越少。
除了節假日問候,很少有閑聊的時候。
陳默忙著學習,應對高考,一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