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具體過去了半小時還是十分鐘,陳默開始覺得背部僵硬不適。察覺到席司宴平常不過的呼吸,陳默想側下身,結果腳剛抬起就頓住了。
他的腳碰到了旁邊席司宴的小腿。
兩人都穿的短褲,這讓陳默一下子就沒敢繼續。
他以一個奇怪的姿勢頓在那兒。
下一秒就察覺到旁邊的人翻身側過來,面對著自己,陳默剛想問他是不是也沒睡著,就感覺自己腰間纏上來一只手。
席司宴不是抱著他,而是將他抱著往他自己那邊挪了挪。
他的左手抬起放到了陳默的脖子底下,另一只手很自然捋了捋陳默的后背,下巴抵在陳默的額頭,聲音帶著迷蒙,像是清醒又像是睡著過,“睡吧,抱著你睡。”
“很熱。”陳默愣了幾秒才找到聲音。
“替你降降溫。”席司宴并沒有放開的意思,甚至再將他往懷里攬了攬,接著道:“你剛不是說我皮膚涼。”
陳默無言以對。
席司宴沖了涼水澡的緣故,皮膚的體溫確實比自己要低。
但陳默從沒有那么貼近地和一個人睡在一起過,更別說他們此刻的姿勢已經不是貼近了,他整個人完全是被席司宴抱在懷里。
只不過陳默也沒推開就是了。
陳默原本以為自己得僵硬地熬上大半夜。
事實卻是,他沒多久就睡著了。
而且睡得很好,一點亂七八糟的夢都沒有做。
第二天他是被村口的犬吠吵醒的。
鄉下人都起得很早,外面的天剛剛露出一點淺灰,家家戶戶就都有了動靜。
陳默醒來的第一眼,就借著窗外模糊的天光,看見了近在咫尺放大的席司宴的臉。
他的胳膊還在自己脖子底下,估計已經麻得沒有知覺了。陳默擔心他受不了,抓著他的手腕要把他的手拿出來。
結果手掌剛觸上去,就暗道糟糕。
溫度明顯高得不正常。
他就說,即便是大夏天,一般人也受不了井水的那個涼度。
“席司宴。”陳默撐起上半身推他。
席司宴抬手搭上額頭,也不知道是發燒不舒服,還是手麻不適應,陳默看見他眉頭蹙得很深。
但他還是很快睜眼,在不太清醒得前提下啞聲問他:“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陳默低頭用自己的額頭貼上去,發現溫度比他以為的還要高一些,催促說:“你發燒了,快點起來,我帶你去鎮上的醫院。”
席司宴放任他的貼近,等陳默退開些許,他才用手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開口:“沒事,這程度吃點藥就行了。”
陳默也知道從村里到鎮上還是需要點時間的。
想了想,沒反駁,掀開被子邊說:“行,那你再睡會兒,我去村委診所那里給你開點藥回來。”
陳默原本就睡在里邊,說完就要翻身從席司宴身上跨過去。
結果他翻到一半,被席司宴攔腰阻斷。
陳默以為他還顧著開玩笑,拍他手:“放開,別鬧。”
“陪你去。”席司宴拖住他,自己半坐起來。
陳默立馬說:“這時候你去干什么?不太遠,我跑著去的話很快就回來了。”
“那也陪你去。”席司宴的手改握住陳默的手,腳已經搭下了床。
陳默不知道為什么,在那個瞬間突然就懂了席司宴為什么堅持要陪他。他想起在那個中醫館治腿的時候,輕描淡寫和席司宴說起過的事。
原來他一直記得。
陳默還跪在床上,而背對著他在穿鞋的席司宴頭發還有絲凌亂,他牽著自己放在床邊的手握得很緊。這可是席司宴,是綏城席家天子驕子一樣的法定繼承人,是實驗班那么多人口中的席神,是陳默原本印象當中,高傲得坐在車里,不屑下車踏足這里的少年人,也是后來那個酒桌生意場生人勿近的席總。
任何一個印象,都沒有眼前這一幕讓陳默覺得深刻。
他陪著他一路顛簸。
夸阿嬸炒菜的手藝很好。
陪著阿叔一起洗冷水澡,發著燒也不肯放他一個人去拿藥。
可陳默想說,他十七馬上要十八了,更甚者他早已成年許久,不是七八歲,蹣跚走在大雪里的小孩子。
可那一刻,心臟緊縮的感覺如此強烈。
陳默從沒有那么清晰的認識這個人,也知道有的好感可以只停留在表面,有的情感可以直擊靈魂。
“操。”陳默暗罵,抬起胳膊擋住眼睛。
下一瞬,抓著席司宴的肩膀將他掀回床上,欺身而上。
誰知席司宴反應迅速,擋住他,“干什么?”
“親你行不行?”陳默直白得夸張。
席司宴很明顯愣了一下,房間里這會兒光線還有些不明,他躺在身下盯著陳默的眼睛看了幾秒,才笑著說:“雖然不知道你的熱情為什么這么突然,但是不行,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