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個聲音在說,我跟他不是挺熟的嗎?這是在干嘛?
他打算折返,結果一回頭,發現教室空蕩蕩的,哪有什么挺熟的人。
也就是這個時候,陳默醒了。
他睜開眼,恍惚了幾秒,才想起來自己在哪。
回過神來就覺得不對勁。
房間里開著朦朦朧朧的床頭燈,而自己這邊床上坐了一個人。
“醒了?”席司宴問。
陳默手肘撐起上半身,才驚覺自己的膝蓋正搭在席司宴的腿上。他手里拿著一毛巾,正摁在自己的膝蓋上,源源不斷的熱度傳過來,很好緩解了酸痛不適。
“怎么回事?”陳默懵問。
席司宴在暗夜里看了他一眼,說:“睡到半夜就發現你翻來覆去的,還把腿蜷縮著抱起來,就猜到你應該是剛到這邊沒適應。龐老說過熱敷有利于血液循環,可以緩解你的情況。”
陳默保持著那個姿勢。
人都傻了。
往回退了退,干巴巴道:“謝謝啊,其實你可以不用管,針灸后已經好了大半了。”
席司宴的手掌貼到了陳默的膝窩,固定住。
他說:“別亂動。”
第37章
陳默兩輩子沒和人這么親近過。
尤其是當他能清晰感知到膝彎被人控制在掌中的那種觸感, 讓他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朦朧燈光下的席司宴倒是很自然的模樣,而且動作并不生疏。
“你似乎很擅長照顧人。”陳默說。
席司宴中途又換了一次毛巾,開口:“我從小跟爺爺奶奶長大的, 你知道人年紀大了, 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
陳默:“那你和爺爺奶奶感情一定很好。”
“還行。”席司宴帶了點笑。
他堅持熱敷完了將近十分鐘, 才收了手,“好了。”
“謝謝。”陳默縮回腿, 盤腿坐在床上。
房間里開了空調,席司宴的目光掃過他被熱得紅紅的膝蓋,又沿著往下, 不經意問:“腳上那是燙傷?”
“這個?”陳默的手指摩挲過腳踝往中間一點的那個疤問。
“嗯。”
“煙頭燙的。”陳默隨意說:“當時沒處理, 又是夏天, 后來發炎了, 所以疤留得有些明顯。”
席司宴是見過陳默身上的疤的。
何止這一處。
那天在楊家的別墅,他從泳池里出來,在場那么多人都看見過。
但不會有人追問, 在新聞中那個收養他的雖然貧困卻和睦的家庭,為何會讓一個年僅十七歲的少年人身上陳舊疤痕遍布。
他的經歷,在上次的中醫館, 席司宴已經從他口中窺見過真相。
可剛剛手指無意間觸碰到那個圓形疤痕時,他依然沒有忍住開口問了他。陳默皮膚白, 自幼艱難的成長環境也沒磨掉他身上那身白皮,所以傷疤就格外明顯。而眼下那個盤腿坐在床上, 毫不在意說起形成原因的人, 甚至讓席司宴產生一種錯覺。
眼前的人有著絕對成熟堅毅的靈魂, 強大到足以支撐他現如今所有的處境和傷痛。
而替他覺得有些難以承受的人, 反而是旁觀者。
席司宴不再追問細節。
“早點睡。”他說。
陳默也早已忽略剛剛那點不適應, 身體在熱敷后暖洋洋的舒適當中,睡意很快襲來。
陳默后半夜睡得很安穩。
什么夢也沒做。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
遠處的室外滑雪場白茫茫一片,冰原鎮昨夜的小雪未停,反而下了一夜。
房間里因為空調打了一整夜,空氣有些干燥。
陳默轉頭就發現自己的床頭柜上放了一杯水,而席司宴早已不見蹤影。
陳默打開手機。
看見席司宴留言,才知道其他人一大早就去滑雪場了。
陳默給老茍去了個電話。
“喂!陳默!”那邊伴隨著老茍聲音傳來的,還有呼嘯的寒風。
陳默撐起來靠著床頭,拿水灌了兩口問:“你們下場了?”
“對啊,我跟江序他們幾個還在練入門呢,摔得媽都快不認識了!”
陳默聽笑了,放下杯子,“等下來找你們。”
“你別來啊。”老茍立馬阻止他,“宴哥說你昨晚腿痛,所以才沒叫你。你好好休息,我們中午之前就回來了。”
陳默:“其他人呢?”
“在高級賽道那邊。”老茍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那群公子哥,全在那邊花式炫技呢,好多人跑去看。”
陳默倒是不意外。
上輩子楊舒樂會學滑雪,就是因為齊臨那伙人會,每年冬天都有組織運動。
陳默后來學的技能很多,比如高爾夫,臺球,賽艇等等。
大多都用于商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