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曾經有過機會去改變什么,但都與之失之交臂。
就像有關席司宴,就因為那年榆槐村,他和楊舒樂一同出現的觀念先入為主,陳默從未想過真正去認識這個人。
更無法想象,他有一天會提醒自己說,做事要做絕。
陳默走神的時候。
齊臨和席司宴的對話還清晰傳來。
齊臨:“這煙怎么辦?我也不抽啊。”
“扔了。”席司宴說。
齊臨:“老席這就是你不對了啊,人陳默既不是你學生也不是你兒子,在學校你管天管地,出了校門口還管人小默默抽煙,管忒寬。”
席司宴:“扔不扔?”
“扔扔扔。”齊臨告饒,對著陳默說:“默哥,我替你扔了啊,你胃不好,確實得少抽。”
陳默點點頭,無所謂:“扔就扔吧。”
席司宴斜過來,“你現在不跟人犟了?”
陳默看回去,“不是你先用搶的?”
齊臨哪管他們在說什么,興奮地對著陳默道:“不過默哥,你今晚倒是干了票大的,你居然當著你爸媽的面出柜啊,多少是有點勇氣在身上的。”
陳默沒接這話茬。
如果不是因為楊舒樂,他沒那個興趣讓楊氏夫婦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晚宴結束已是深夜。
熱鬧散場。
陳默在路邊打車準備回學校。
面前很快滑來一輛黑色轎車,楊跖坐在車后座,“上車。”
陳默沒有猶豫上了車,楊跖帶他來的,負責將他送回去也算正常。
畢竟他也不想站在路邊挨凍。
楊跖的車一走,原本停在路邊準備上前的另外一輛車也動了。
林叔問后座的人,“他上了他哥的車,跟嗎?”
“沒必要。”席司宴收回目光,“回去吧。”
林叔在路口拐了彎。
一路朝著席家的老宅開去,一邊問身后閉著眼的人說:“怎么不告訴他,今天他那個養父如果不是你找人攔截,怕是已經鬧上門了。這場婚宴一旦被毀,周家和楊家怕是都得把責任算他頭上。”
席司宴微微睜眼。
“楊家嘴上應承,到頭來又不肯給人錢,這事兒算不到陳默頭上,后果自然也不該由他承擔。”席司宴的語氣淡淡的,“咱們當時既然在輿論上插了一手,替他攔下點麻煩也是應該。”
林叔笑了笑,“那怎么還拿你二叔做借口?”
“借口嗎?”席司宴微微側身,看著窗外的夜幕,“活動是真的,想提醒他也是真的,算不得借口。”
林叔看著前方的路感慨,“也是這條路吧,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帶那孩子去醫院,你那脾氣,還把人直接放醫院門口了。”
席司宴估計也是想到了。
低頭笑了笑。
“今時不同往日吧。”
林叔:“這也沒過去多久啊?”
“可我竟然有點后悔了,林叔。”
那點情緒于席司宴而言也是陌生的。
他竟然也有后悔的時候。
而且原因僅僅是把當時并不熟悉的“某個同學”放到了醫院門口,他在發燒,而且身邊沒人。席司宴毫不懷疑,那天晚上他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人在醫院。
至于為什么后悔。
林叔看起來很了解,他說:“阿宴,你爺爺說你的有一句話,我覺得很對。你從小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太優秀,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傲慢而感到懊悔。那孩子性格不錯,也看得開,想來不會把那件小事放心上。”
席司宴手肘撐著車窗,“確實。”
陳默不會在乎,那點事對他所經歷的,不過是點皮毛。
對如今已經足夠熟悉陳默的他而言,一次也就夠了。
席司宴拿出手機,給陳默發了個消息,“到學校說一聲。”
叮一聲,對面有消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