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發現茍益陽又開始叫他祖宗,想到上輩子快作為他私人醫生的三十歲老茍,也總時不時問他,祖宗你還活著沒。
陳默良心發現,決定對擁有一顆幼小心靈的幼小老茍態度好點。
他拿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又重新放回耳邊,“沒事,在睡覺。還有,下午一點怎么了?”
“你忘了,我們要去南山,騎行,記得嗎?”
陳默在床上翻了個身。
過了幾秒,“想起來了。不過我好歹是個病人,不去了。”
茍益陽跟他確認:“真不去?也不是都騎,俱樂部有些女孩子是乘大巴直達山頂的,其實就是個團建活動。你要不來,那我就跟負責登記的人打招呼了哈。”
陳默也沒別的感想,聽老茍閑扯兩句后就掛了。
陳默原本打算再睡會兒,結果手機又響了。
閉著眼睛:“還有事?”
“小默。”這次對面傳來的女聲讓陳默睜開了眼睛。
他從床上坐起來,抓了抓頭發,不怎么在意對面小心翼翼的安靜,直接問:“您找我?”
周窈煢的呼吸從手機里都能感覺出來,緊促了一些,不過語調依舊溫溫柔柔:“小默,今天還是不回家嗎?阿姨煲了你喜歡的紅棗烏雞湯。”
陳默扯了扯嘴角,想到住校那天早上打翻的那個砂鍋,說:“我不喜歡烏雞湯。”
對面僵了下,“是嗎?那你喜歡什么,我讓阿姨給你做。”
陳默懶得再扯。
直接問:“您是有什么事?”
“沒事沒事,不就是很久沒見你。”說完這話似乎感受到了陳默拒絕的態度,她又說:“媽媽聽說你病了,還是席家那孩子送你去的醫院是嗎?”
來了。
陳默面無表情想。
陳默:“誰說的,楊舒樂?”
周窈煢:“他就是無意中提了一句嘴……”
陳默懶得再聽,干脆掛了電話。
直到下午三點。
距離一中校門口五百米的一個廣場邊上,大巴停在路邊靜靜等候。
十幾號男男女女成堆,氣氛卻有些古怪。
人群基本分為三撥。
分別以孫曉雅為首,和楊舒樂為首的兩撥人正在對峙,剩下的就是些沒有參與的。
茍益陽遠遠見著他,走過來一驚:“不是不來嗎?”
“寢室無聊,就來了。”
陳默懶得說他不想聽周窈煢演不走心的苦情劇,更不想被一遍遍催著回那個家。
他看著圍了不少人那兒,抬抬下巴,“什么情況?”
“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的。”常年奔走在吃瓜第一線的老茍同學,高深莫測道:“只能說經過昨晚,咱們班孫曉雅和楊舒樂徹底撕破了臉,以后有這兩人在的地方,估計都是尸橫遍野。”
這時有人注意到了陳默。
氣氛莫名一松。
還有些這段時間和他有接觸的打招呼,“默少,你也參加?”
“不是剛病了嗎?南山后半段全是上坡,能騎?”
陳默回:“不騎,不是說大巴能直達山頂?”
“俱樂部入門首要規則,就是不能帶成員以外的人參加活動。”說這話的是從發現陳默后就一直盯著他的楊舒樂,今天的他臉色有些委靡,目光卻透著陰霾,目光看向旁邊的老茍,“茍益陽,你違反規則是不是得問問其他人的意見?”
現場沒聲音了。
說是不帶人,其實哪有那么嚴,往常也有過不少前例。這個俱樂部因為聚積了學校不少有點名氣的學生,多少人打破腦袋想進,所以才有這個規則,怕有人不守規矩把人帶出去搞出事故。
誰知道楊舒樂會突然發難。
昨晚的事像是分水嶺,過去楊舒樂是如何低調為人處世的,今天的他就是如何明目張膽顯示他和陳默關系不合。
陳默攔了下老茍,掃過去:“這事兒和老茍沒關,你有意見,找個說了管用的出來再跟我談規則。”
孫曉雅在旁譏諷楊舒樂,“就是,說別人搞特殊,你身后那幾個當初不就你拉進來的?”
楊舒樂那邊的人立馬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孫曉雅,過分了吧。”
“舒樂也只是提醒要走流程而已,你要看不下去你退出啊,本來就看不慣你們女生,一天天吵死了。”
孫曉雅這邊都是女生。
當場就變了臉色。
“你們厲害,平日里多油膩沒點自知自明是吧?”
“說事就說事,攻擊女生顯得你們高人一等?”
“垃圾!”
現場是怎么鬧起來瀕臨失控的,估計不少人都有些懵。
“都干什么干什么!”這聲怒喝來自齊臨。
他和席司宴并排從另一頭走過來,就近一把拉開差點撕扯起來的兩個人,目光環視一周,“都瘋了不成,孫曉雅,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