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號碼,讓他回去以后聯(lián)系自己。
不過,想到那天在對面樓層看到的場景,再給宋吟幾個膽子也不敢打這個電話,他把紙收起來,心事重重地關(guān)燈躺到床上。
夜色漸濃,宋吟迷迷糊糊睡著了,他第二天起來洗完漱,剛想出去問遲晏寒有沒有早餐吃,就收到了問靈網(wǎng)游官博發(fā)給他的一條邀約。
宋吟坐在餐桌上邊吃著夾蛋吐司面包,邊看官博發(fā)的內(nèi)容。
大致意思是今天問靈官博要在黑水埗辦一場線下活動,來的人都是問靈排行榜上名聲大噪的高手。
他們想拍一個宣傳片,吸引更多感興趣的人下載游戲。
當然,官博給出了一串格外誘人的片酬,宋吟看到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亮,這個宣傳片不是強制性拍攝,不愿意露臉也可以不來。
遲晏寒也收到了,他懶洋洋倚在沙發(fā)上,正想敲字回復沒有空,餐桌前小口咬著面包的人,忽然高興地回頭看著他說:“哥哥,他們給的錢好多啊。”
遲晏寒心里一突,就聽出來,宋吟這是要去了。
雖然說玩網(wǎng)游的大部分都是臉也不洗牙也不刷的肥宅,但遲晏寒不能保證,這是不是他的刻板印象。
他怕放宋吟一個人去,又會看上哪個有點姿色的男人。
黑水埗。
這是一棟往外出租用的高樓。
如果有人見過上個世紀老香港的劏房和鴿屋,那么也能想象到這一棟龐然大物的高樓是什么光景,一層樓恨不得分割成上百個小房間,從樓下看,一排排的窗戶密密麻麻。
一樓垂著布簾的房間,是包租婆每天用來打麻將的娛樂場所,這塊地方還算干凈一點,其他十幾平一間的棺材房又邋遢又臟污。
問靈官博因為要拍宣傳片,已經(jīng)將樓里的住戶提前驅(qū)散出去了。
現(xiàn)在在這附近的,都是問靈邀請來的玩家,還有一些負責拍攝的工作人員。
宋吟拿到的劇本很簡單,是一個有網(wǎng)癮的女生下班回來,迫不及待進到屋子里玩游戲的場景,順利的話三十秒就能拍完。
麻煩的是他是以小甜今的形象被邀請來的,按照劇本要求,他要穿一套水手服,還要化點淡妝。
宋吟哪會化妝那些,他連化妝品都沒碰過。
他只能坐在官博接他的保姆車上,趁司機下去后,撒嬌讓遲晏寒幫他化。
寬敞的保姆車里,輕微的咕咚一聲,遲晏寒感覺自己在遭受一場劫難。
他任由宋吟叉開兩條長腿正對他坐在他腿根上,一只手端著那嫩滑的下巴,用柔軟的刷子往宋吟的臉頰上一點一點掃腮紅。
宋吟疑惑咕噥:“哥哥,我怎么感覺刷子都沒碰到我的臉。”
遲晏寒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別過頭,脫口低聲道:“我怕這梳子的毛會戳破你的肉……”
宋吟無語了一陣,抬手拉開車門,一把推了下遲晏寒的胸膛,“不要你給我化了。”
……
樓道里到處貼著不可言說的小廣告,因為時間久了根深蒂固,用鏟子鏟也會有些費勁。
莊邢儒剛從步梯上下來,從好友手中接過一瓶冰鎮(zhèn)過的可樂,仰頭連喝幾口,一口氣喝到了見底。
他其實今天并不想來這拍宣傳片的,但他爹非逼他來,說什么問靈又不是小作坊,是大火游戲ip。
又說什么,讓他多露露臉在大眾視野里走動走動,沒有壞處。
莊邢儒拗不過他爹,只能來了。
但不妨礙他覺得很煩,他把空了的瓶子用力擰緊,正要重重扔到垃圾桶里,步梯里突然跑上來一個人影。
似乎快遲到了有些急,沒留意到他,一頭撞到了他胸前。
雖然不痛,但莊邢儒皺緊的眉骨還是顯露出一絲戾氣,只聽耳邊傳來一道聲音:“對不起!”
再一抬頭就只看見一角粉白裙擺,嘎吱一聲,那人匆匆忙忙地跑進了屋子。
好友立刻走過來,拍了拍莊邢儒的肩膀,擔憂道:“沒事吧,莊。”
他知道莊邢儒最討厭那些開直播圈錢的主播,今天受邀來的問靈女主播不在少數(shù),莊邢儒很有可能會無差別遷怒,他怕莊邢儒發(fā)火,趕緊又遞過去一瓶飲料。
然而莊邢儒沒有接,好友疑惑地抬眼一看,只見莊邢儒完全怔在了原地,視線停留在剛才那女生進去的屋子門前。
那樣子看上去可不像在生氣,好友不由大聲喊他:“干嘛呢?回回魂。”
莊邢儒被他喊得驟然回神,肩膀垮下去,臉色空白地喘了兩口氣。
剛才那聲音是……小甜今?
也對,小甜今靠氪金硬擠上了排行榜,又那么喜歡錢,今天的活動她肯定會來。
自從上次在酒店見過一面后,莊邢儒就再也沒見過她了,最后一次收到關(guān)于她的消息,就是狗仔發(fā)的那條短信。
毫不夸張地說,莊邢儒這幾天將那短信看了上百回,只要是空閑時間,手機里就在播放小甜今的直播回放,經(jīng)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