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聞言也不再擔心:“好……那明天我等你?!?
自從和蘭濯池約定好,晚上宋吟就有些睡不著,等到中午吃完飯他就在屋子里等人。太陽高高懸在天際,傾灑下來一片暖和的溫度,宋吟把衣服洗了,走出屋子把濕衣服掛在支起來的竹竿上。
倘若有于膠憐的大臣在這里,必然會很驚訝,皇帝平時那么嬌慣,現在居然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
掛完衣服,宋吟回屋子里洗碗,又過了半柱香時間,宋吟在窗口看到遠處走來一道身姿清逸的人影。
蘭濯池今天穿了一身簡便的白袍,宋吟看到他的臉馬上跑了出去。
蘭濯池手里提著一些年貨,都用紅紙包裹,顏色鮮艷明亮,這讓他的手指顯得更加修長白皙。他接住宋吟著急忙慌的身子,順勢揉了下手感極好的后腦袋,這才帶著人一起朝王夫人家走。
王夫人平時廣結良緣,到處行善,新年到了上門拜年的人聚了特別多,都快把臺階壓塌了。蘭濯池遠遠一看,皺了一下眉,抬手把宋吟的斗笠又壓低了一些。
這時王夫人家的小兒子忽然朝這邊看了過來,一眼看到蘭濯池,立刻扒開人群往蘭濯池這邊走。
客人也分熟和不熟,王家和義莊就是特別熟一類,平常也經常互相串門,這會見到蘭濯池,小兒子馬上就將人帶進了屋里。
王夫人也在眾人圍繞之間脫了身,露著一張笑臉走過來:“哎呀,小蘭,怎么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快快快,進屋坐?!?
“還有些事,就不坐了,只是順道來看看,”蘭濯池笑著謝過王夫人的好意,隨后低頭,在宋吟耳邊耳語,“他們家孩子都在里面,我去送了壓歲錢就出來,陛下先在這里等我?!?
宋吟點頭:“好,不用著急。”
語罷蘭濯池看了一眼他,就隨王夫人一起進了屋。宋吟找了一處沒人的角落,壓了壓帽檐耐心等待蘭濯池忙事,他在太陽照耀下有些愜意地瞇起眼。
新年到底熱鬧,路上的人都穿得喜慶洋洋,穿紅厚襖,戴氈帽,一個沉甸甸的紅包你推我攘在兩人手中來回過,鞭炮聲不絕于耳。
宋吟看著看著有些打起盹來,昨晚他總想著放祈福燈,晚上有些沒太睡好,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朝這邊奔撞過來,明明宋吟身邊的路很寬敞,絕沒有擋著道,這人卻直溜溜沖了過來。
宋吟暗自皺眉,剛要邁動腳步,手上突然多了一張紙條,是那人塞到他手中的,塞完就跑遠了。
目的性很明確,明顯就是奔著他來的。
宋吟低頭快速將那張紙條攤開,只見上面筆跡潦草,有人在著急之中給他寫下了字條:能與楊繼晁魂魄對話的巫師已找到,現就在楊府,速來。
……
上次楊夫人走的時候,宋吟讓楊夫人如果有巫師的消息,一定要告訴他,同樣他要是找到了,也會告給楊夫人。但他有些意想不到,居然會是楊夫人先找到那名巫師。
宋吟朝王家里面看了一眼,見蘭濯池一時半會脫不開身,又怕晚了事情會有變,咬了下唇轉身往楊府趕。
自從楊繼晁尸體消失以來,宋吟還沒去過楊府,但他以前出門時問過陸卿塵楊府怎么走,并且暗自把路線記了下來,這會倒也還認得路。
他趕去了楊府,只見楊府死氣沉沉,完全沒有新年的氛圍,門口守著一名仆從,似乎一直在找人,見到宋吟之后,面色微變,左右環顧片刻立即走下了臺階:“小公子,請跟我來?!?
宋吟也怕在門口待久了會被人認出,見狀也沒猶豫,跟在仆從身后進了府。一路沒有太多活氣,個個丫鬟都處在惶恐之中,他就在這種壓抑中進了大堂,進去后身后仆從替他掩上了門。
宋吟抬起眼,只見前面站著消瘦許多的楊夫人,而在她旁邊,是一名和喬既白眉眼有幾分像的男人。
宋吟看著那人,忽然想起烏封和他說,喬既白有一個巫師哥哥。難不成兩名巫師是同一個人?
就在宋吟驚疑不定時,楊夫人走了過來:“陛下,您終于來了?!?
這一稱呼說出口,楊夫人忽然又頓了下,現在天下易主,面前的人已經不能再被稱作陛下,可她卻找不出合適的叫法。宋吟沒有在意這停頓,他看了一眼那巫師:“楊夫人,請您介紹一下……”
楊夫人從怔愣中抽離,吸了下通紅的鼻子,也不知最近哭過多少回,聲音很是沙?。骸八褪钱斈陙磉^楊府的巫師,就是大人探出了陛下的去處,我才能找仆從去叫陛下?!?
宋吟又看了一眼那巫師。巫師見狀上前一步拱了下手,他模樣有不可言語的疲憊,但態度是和喬既白如出一轍的溫和有禮:“抱歉,在此之前我都處在被監禁狀態,所以你們找不到我。”
宋吟欲言又止:“大人說自己之前都在被監禁,那又是如何……”
巫師溫和道:“是烏封放了我出來,我不可離開太久,陛下先坐下來,我速速把我知道的告知給陛下?!?
他似乎篤定宋吟認識烏封,所以直截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