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念想,坐著永遠找不到,可找一找,說不準真能找見。”
小徒弟被繞來繞去有些暈。他只是一介義莊小弟子,這些朝廷的諸此種種他聽過就算了,硬說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所以他只暈了會就不再好奇這事,他湊過去小聲問:“不過小公子,那位……那位左相怎么還不走啊?”
宋吟拿勺子的手一頓,繼而借喝芝麻糊的動作掩飾尷尬:“他今晚可能要留在這里。”
陸卿塵和郎中令分頭行事,約好第二天午時在義莊石門處碰面,陸卿塵既然知道于膠憐就在義莊,也就不會到處跑。
但小徒弟想歪了,他聽到這話,想了會,眼神變為了肅然敬佩:“今晚小公子要和兩個人一起睡?”
宋吟險些打翻勺子,他張大眼睛看過去:“不是的,不是……還有一間房嗎?我可以睡那間。”
小徒弟聞言,高深莫測地呼了口氣。
師父是不會放小皇帝一個人睡的。
如果小皇帝睡那間小房,那師父必然也會跟著睡過去,小皇帝不可能有單人獨睡的機會。
宋吟參不透小徒弟那神秘的表情,他有些緊張地想詢問,小徒弟卻打岔,拿起手中的鞭炮:“要到四刻了,我們先放鞭炮吧!”
小徒弟左手提著一串有半人那么高的紅色大鞭炮,右手穿進衣衫里到處摸。現在已經是子時四刻,雖然義莊離街市有些距離,但偶爾也能聽到一些鞭炮聲,這種鑼鼓喧天的日子很容易感染情緒,小徒弟想立刻就放一串。
他放手在兜里摸來摸去,除了摸到一些沒用的雜物,其他的一點都沒摸到,他嘶了一聲,小皇帝立刻問他怎么了,他把衣衫撩好訕笑:“火折子好像在前堂小房間里。”
宋吟捧著喝空的碗,很有感恩心理地回:“我去拿吧。”
“那就拜托小公子了,”小徒弟停住腳步,“我在這等你。”
宋吟走出后院向義莊前堂走。
義莊此刻只在門口掛了兩個紅燈籠,燈光昏暗,宋吟一上臺階,腳下的影子就無限拖長,他擔心絆倒摔碎手中的碗,慢手慢腳上臺階。
前堂的門有半扇虛掩著,宋吟踏上路面后扶著門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黑騰騰的,只有小房間亮著光。宋吟猶豫片刻朝里面小聲喊道:“蘭濯池,你幫我拿一下火折子,在小房間里面。”
宋吟以為那些官兵已經騎馬離開了義莊,但他不知道的是,北燕奉命前來搜查太子下落的首領此刻正在小房間里在請蘭濯池拿主意。
北燕皇帝這一年感覺自己大勢已去,危在旦夕,臨死之前就想見到這位多年不見的可憐太子。所以他命令首領,這一回出去,必須帶回人來。
十幾年都找不到,今年又怎么可能出奇跡?首領愁苦萬分,以前來搜查時又和蘭濯池攢下了些交情,照例搜完義莊,他就揮退其他人,想和蘭濯池喝上兩杯。
兩杯下肚,他臉已經紅穿了皮,蘭濯池還是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和蘭濯池拼酒是拼不過了,首領想起關乎性命的事,想問問蘭濯池有什么辦法可以讓北燕皇帝不取他性命。
就是在他要張口之時,門口傳來了低低的喚聲,讓人光是一聽便想起那塊軟豆腐,首領和蘭濯池皆是一頓,朝門口看去。
首領的身形隱在了小房間門口背后,蘭濯池露了半個身子出來,宋吟盯住蘭濯池的臉,又揮了揮手:“幫我拿一下吧,好像就在桌子上面,我們想放鞭炮。”
蘭濯池目光中看不出情緒,食指叩了叩掌心中的酒杯,他不咸不淡看著門口探個腦袋進來的于膠憐,過了片刻,慢慢把酒杯放回桌子上:“不幫,你叫陸卿塵拿給你。”
最后一個字剛脫出口,蘭濯池就見門口的于膠憐轉身走了,好像真叫陸卿塵去了。沒有半點猶豫。
蘭濯池攥緊手指,在首領的注視中笑出了聲,氣的。
宋吟回到后院中,還沒有開口,小徒弟就和他說陸卿塵有火折子,他走得太快沒有叫住。宋吟松了口氣,還好陸卿塵有,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釋。
小徒弟是個愛熱鬧和咋呼的,噼里啪啦在后院中放著鞭炮,邊拍手邊歡呼,還拉著宋吟一起放,兩人都不太敢點火,但又喜歡看,又菜又愛玩,就叫陸卿塵在前面點,他們在后面看。
折騰了半刻鐘,小徒弟和宋吟都累了,兩人各回各的房間。
沒放鞭炮之前宋吟分明想的是,他睡另一間,蘭濯池和陸卿塵睡這一間。現在玩累了,腦子不轉了,他睡上了床,讓陸卿塵睡地下,自己一沾枕頭就睡了過去。
丑時一刻,蘭濯池給首領出完計策回到房中,看到的就是兩人一個睡床一個睡地的安然場面。
蘭濯池看了一會,面無表情繞過地上的陸卿塵,走到床邊,伸手一把撩開于膠憐身上的被子。
還有兩次。
他要現在就補。
第127章 逃到林里的可憐皇帝(32)
蘭濯池知道以于膠憐這性子,如果有旁人在,肯定會反抗和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