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蘭濯池說去不去就走了。
門外的腳步聲慢慢走遠,過了一小會,宋吟才把下巴上的被子拉下來,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糖水是別人的心意,放在門口晾著不太好,蘭濯池站起身,準(zhǔn)備去門外把糖水拿進來。
他剛站起身,宋吟猛地拉住了他:“你不要去。”
系統(tǒng)給他的支線任務(wù)里明確畫紅線強調(diào),大年三十那天不準(zhǔn)讓人出門,現(xiàn)在雖然還沒到大年三十,還是廿二十九晚上亥時,但蘭濯池出去以后,年三十前一定回不來。
于膠憐的手嫩皮豆腐似的,動一下似乎還會晃,從尾指開始一直攏到他無名指,攏在一起死死握著,腦袋仰起看著他。蘭濯池瞇了瞇眼:“別人請我,為什么不要去?”
宋吟舔唇,他也知道拒絕別人好意有些說不過去,但他說不出所以然:“你們都走了,會留我一個人在義莊,燈籠晃來晃去的,我害怕。”
蘭濯池垂眼看向自己的右手:“那就一起去。”
宋吟頓了會:“我不想去。”
蘭濯池挑了下眉,正欲轉(zhuǎn)身,床上本來裹得密不透風(fēng)的人忽然掀開被子下床,一口氣走過他攔在門口。
蘭濯池眼皮微垂,眉梢唇角很平,不上挑不下垂,總體生出無情的氣息,他看著門口的人說:“別人辛辛苦苦做好糖水,亥時親自送到我門口,表現(xiàn)出十足的誠意,我明明沒有事,但卻沒有去,道德上過不去,還會在別人心里形象倍降,別人會生出我不想和他們深交的誤會,我可能會失去一個朋友,我為什么要為了陛下冒這樣的風(fēng)險?”
他看出于膠憐想出聲嘟噥,面無表情捏住于膠憐的嘴,捏成了小長方形:“但不是不能商量。”
……
過了最后一刻鐘,舉國上下的人迎來了大年三十,剛到子時,不少地方響起了熱鬧的鞭炮聲。
有兩隊鐵騎裹著披風(fēng)出現(xiàn)在了義莊,陸卿塵和皇帝新封的郎中令下了馬。
這幾天安清拷問了于膠憐之前身邊的人,從嘴不嚴(yán)的口中得知于膠憐前不久常去義莊,便叫陸卿塵和郎中令一起去義莊一趟。郎中令是安清的人,辦事還算牢靠。
郎中令讓其他人留在原地,他和陸卿塵徒步進了義莊,他攔住一個義莊的徒弟,詢問他們師父在哪兒。
那徒弟認(rèn)出了陸卿塵,以為是蘭濯池的好友,就抬手指了指義莊后面的屋子。
陸卿塵面色淡淡跟著郎中令,剛踏進那院里,郎中令便瞇起眼發(fā)出耐人尋問的聲音:“也不知道那于膠憐到底在不在這里。”
陸卿塵抬眼在前面掃過,薄唇輕啟:“我認(rèn)識這義莊的師傅,我去問不會讓他感覺抵觸。”
這意思是讓郎中令在這里等著,他一個人去問。
郎中令對上陸卿塵能凍死生人的眼神,忌憚地抖了抖袖子:“好吧,我在此處等左相的好消息。”
大寒天,陸卿塵身子半分不抖,穩(wěn)穩(wěn)來到屋子前面。前不久他才剛來過,那時于膠憐還是皇帝,而僅僅只隔了幾日,身份便大為不同。
陸卿塵低垂著眼,他曲起手指剛要抬手敲門,忽然聽到一聲熟悉到手骨發(fā)麻的聲響。
陸卿塵抬眸,嘗到一股冷颼颼的將四肢百骸都凍住的冷風(fēng),他收緊手指,沒有敲響門,直接上手推開,只推開半條縫,正好阻隔了郎中令的視線。
屋內(nèi)他們要找的義莊師傅蘭濯池就坐在床邊,兩只手握著兩邊腰,用把尿姿勢抱著一個人。
那人咬著一點唇,分明沒有力氣卻硬要并緊雙腿,后背靠著有力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