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濯池氣息很急,他握住宋吟的兩瓣肩膀,看著宋吟哆哆嗦嗦張開有些干的唇,又想湊過去。
……
義莊石門上的白幡嘩嘩作響,沈少聿站在風中面色平淡,耳邊仍是小徒弟的苦心勸導,已經說了幾分鐘,他薄唇微動:“別說了。”
他都知道。
從于膠憐那天把蘭濯池硬留在宮中時他就已經察出了異樣,但是他管不住于膠憐的腿,也管不住蘭濯池的身體,他們兩人要如何都輪不到他操心。
先皇當初把他送給于膠憐,只是讓他輔佐于膠憐的政務,其他的他沒資格管,他也并不關心,這是于膠憐的自由,也是蘭濯池的自由。
況且蘭濯池和他哥也只是幾個銅板的交易,兩人沒感情,更沒碰過一只手,蘭濯池也不用一輩子守寡。
他哥死后,沈少聿一直是蘭濯池可以另找下家的態度。
雖然蘭濯池是被買來沖喜的奴隸,但他要更高,身材更威猛,照蘭濯池的條件,沈少聿原以為他會找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
而現在的……
只應了細皮嫩肉的形容詞,卻有不該有的東西。
沈少聿握緊手,指腹磨著虎口,他腦子不合時宜地回想起昨晚反常鉆進他身上的于膠憐,眉間又是一蹙。
他呼了口亂熱的氣,剛要站在小徒弟身邊,拋掉不該想的,突然眼皮一抬,看見從義莊門口慌里慌張跑了出來的于膠憐。
于膠憐一路跌跌撞撞仿佛有餓肚子的野狼在后面追的樣子,臉頰潤紅地跑過來,一把拉起沈少聿的袖子,拽著他往前跑:“快,右相,我們回宮。”
沈少聿看著把他袖子拽變形的一只手,蹙眉。
兩人已經完了?會不會太快了,沈少聿想回頭看看后面的蘭濯池,但被宋吟拽著無法回頭,一路跑到了馬車邊。
上了車廂,宋吟馬上讓沈少聿驅馬。
宋吟把一個扔到角落的湯婆子撿起來,劫后余生地抱到懷里,連看都沒有再看后面的義莊一眼,仿佛在里面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沈少聿平淡地看著他一連串動作,默了兩秒,啟唇問道:“陛下,義莊里面有什么?”
他還是沒抑制住,多問了。
于膠憐也沒責怪他問,似乎還沉浸在義莊帶給他的恐怖中。
宋吟看了一眼沈少聿,從沈少聿額頭上看到了蘭濯池小叔子五個字,他臉上頓生心虛,抖著微微起皮的唇:“沒什么,就是想快點回宮,義莊蟲子多,陰氣重,待著不舒服。”
宋吟怕自己說的話沒有說服力,將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一片覆著潮藥的紅疙瘩,還把幾個紫云膏從手里攤了出來:“你看,我以后再也不來了,實在難受。”
沈少聿唇線是平的,目光只輕微地一掃過宋吟露給他看的胳膊,而后就安靜地看向宋吟。
宋吟煎熬了一會,狠狠扣緊湯婆子,坦白:“好吧,其實是你嫂子誤會了我說的一些話,想錯了我的意思,我剛才和他解釋過了,不是那樣的。”
誤會?
沈少聿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反問:“誤會了什么?”
沈少聿現在的神情,幾乎能一錯不錯地和蘭濯池的神情對上,不應該是誤會,于膠憐的暗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就是勾三搭四。
于膠憐怕冷,冬天總會讓尚衣庫給他多做幾件耐寒的厚衣裳,嚴嚴實實地把自己裹成一頭熊,自從認識了蘭濯池,于膠憐就翻出了前幾年的衣服穿。
一是緊,能繃曲線,二是袖子短,總露白肉,蘭濯池每次落到他身上的目光都會讓他洋洋得意。
所以不是誤會,于膠憐一開始就是奔著那種事去的。
宋吟欲蓋彌彰道:“誤會了一些事,你不用知道,不是大事。”
沈少聿沒再說話,他懂分寸,再問下去,這兩天于膠憐的好脾氣就要沒了。
宋吟抱著湯婆子慢慢平復下心情,義莊以后還是能少去就少去吧,主要是少點見蘭濯池,他以為前期的蘭濯池對于膠憐不感興趣,但現在看,根本是難以自拔,他要是逃慢點,今晚連皇宮都回不去。
宋吟用力抱緊湯婆子,把湯婆子又放到臉上暖了暖,然后他從窗外看了出去,看到一些叫賣的平頭百姓,看了會,他聽到沈少聿讓他不把頭伸出去的提醒。
“噢。”宋吟應了一聲,往回縮了縮,余光看到沈少聿的側臉。
線條鋒利,帶著冷淡的一張臉。
宋吟仔細想了想,先皇對于膠憐這個嫡子很是溺愛,將皇位讓給他之前,還用了十幾年時間培養出了三個心腹,并且他親自撿來的三個心腹都又帥又高身材挺拔,學識也是整個皇城數一數二的。
于膠憐為什么舍近求遠去看別人?
三個丞相因為先皇的恩惠,對他有求必應,就是再不合規矩的事,只要于膠憐硬要,他們就會給。
難道是對不上口味,又或者是看膩了?
宋吟抱著疑問回了皇城,他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養心殿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