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的人,在某種分泌的多巴胺下,他不管不顧地跳上右邊的玻璃。
當安穩落到上面時,男主播的眉梢得意一揚,臉上的鄙夷還沒有盛開,腳底的玻璃驟然炸開。
他就那么帶著笑容掉了下去。
下面蹲守的羊頭男轟然而上,七手八腳地捉著他的四肢,他迷迷瞪瞪睜大眼,沒有感知到骨頭斷裂的疼痛,慶幸了一秒。
男主播慢慢地喘了口氣,眼珠子向右移了移,就見羊頭男匍匐著上半身,呲出牙一口咬破他的皮肉,那只刻意保養過的胳膊頓時有了破口。
他的肉在吸食下變得軟爛,肉泥堆在嵌進皮膚的尖牙四周,男主播眼睜睜看著這樣的洞口在他身上四處出現,終于痛苦大叫起來。
用盡全力抬到半空的手,連求救都沒辦法做到,就奄奄一息地垂了下去。
這一場啃食只發生了兩分鐘,下面很快歸于平靜。
上面的站臺同樣安靜,是死一樣的安靜。
宋吟第一個別過目光,漆黑的睫毛晃悠悠抖了起來,他從小被泡在蜜罐里長大,嬌氣是有一點,忍受不了太血腥的畫面。
他抿唇,嗓子微抖地出聲道:“我不會騙人,相信我?!?
這句話的可信度在男主播掉下去后達到了巔峰。
朱青青傻了般,撩了撩刺到眼睛里的頭發,呆頭愣腦地說了好幾次:“好,好,我都聽你的,我一定跟著你走。”
她第一個跟著宋吟跳,后面的幾個人見他們安然無恙,也都跟著跳到了左邊的玻璃上。
大屏幕上的倒計時只剩下六分鐘。
宋吟看反射的光需要時間,當他們來到中間玻璃的時候,時間又過去了兩分鐘,最后的二百四十秒里,他們需要到達另一個跳臺。
沁白的臉側濡出了汗,宋吟不敢將視線挪開玻璃半秒。
所以他也就沒看到,身側的朱青青身形晃了兩下,朝他猛撞過來。
宋吟本來就在玻璃的邊角,站的地方不多,加上周邊沒有東西可以扶,被將近五十公斤的人一撞,掙扎的過程都沒有,整個人自由落體。
眼睛還保持著睜圓的狀態,可憐極了。
都說死之前所有畫面都會變慢,宋吟就看到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右邊站臺上一直端坐的楚越猛然站了起來。
他沒看到楚越后面干了什么,他和男主播一樣被下面的羊頭男接住,露在外面的四肢,在瞬間,覆上去十幾只粗糙的手。
第54章 詭異債主(21)
不得不說,胃疼起來是要命的,他能讓人整晚的翻來覆去,連覺也睡不安生。
清晨六點鐘,陸長隋撐著一只胳膊從床上起來,擰開瓶子吞下兩粒藥。
他的忍耐力很是驚人,哪怕是昨晚被病痛折磨了一宿,也站姿筆挺,拿起水杯的時候手也不抖一下。
藥片融化,陸長隋喝了幾口水,垂眼看向床上的另一邊被褥。
還是空的。
小侄子確實一晚上都沒有再回來。
陸長隋平靜地披上衣服,眉峰到眼尾的弧度都沒有變過分毫,好像睡了一覺,他想通了以目前的自己,絕不能被別的事情影響。
他有很多謀劃,每一秒都非常重要,怎么可以在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身上浪費那么多時間?
陸長隋藏了藏微顫的手指,臉上始終是那副什么都不關心的淡漠模樣,在原地站了會,他拿起水壺澆了澆一邊的小多肉。
那是宋吟住進木屋的前一天帶回來的,說是送給舅舅肯收留自己的回禮,宋吟把它放到窗臺上,卻三天兩頭忘記澆水,都是陸長隋在照顧。
陸長隋澆完,才挪動目光,點開手下發來的照片。
那是一張背景在機場,明顯處于偷拍角度的模糊照片,拍下了一個人戴著墨鏡的側臉,雖然全副武裝連頭發都藏到帽子里,陸長隋仍是認了出來。
是前些年遠赴北美深造,昨天傍晚才回國的陳銘。
……陳銘。
陸長隋呼吸變重了些,眼中的情緒反反復復地變,最后手背繃起了忍耐的青筋。
他確實不可以在別人身上花費太多時間。
陳銘活在世上一日,他就一天都不可以忘記。
時至今日,過了一百年,陳銘對陸長隋來說已經不只是代表一個人,而是代表那段他痛苦不堪卻始終不得善終的噩夢。
他活到今天,全靠對陳家幺兒的仇恨支撐。
陸長隋深深地閉上眼。
陸父還在世時,教過陸長隋不少為人處世的道理,第一則是老生常談的有恩必回,而下一句緊跟著的話就是,但也不要當任人搓揉的柿子,有仇定報。
……
朱青青把人撞下去也不是為了別的,只是想讓那兩個人的名額里能有一個她,把宋吟弄走,就多了一分生機。
而她因為專業問題,其實也能分出兩種玻璃的不同,就算沒了宋吟,她也能靠自己走過去。
剩下的六排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