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酌不認識楚越,但他有辦法找血羊。
上次在帳篷旁邊宋吟親眼見到他從手機里抓出來一個血羊,而且是守株待兔,知道一定有收獲似的。
他還看過謝酌的筆記本,雖然沒有時間看到底寫了什么,但基本能猜到。出事的闊佬情人和直播身亡的主播,他們的事發地點都在荒地。
荒地十里不見生人,極少見到活的物種,再加上兩人死亡時都握著手機,聯系起來就有了一條脈絡的輪廓……在荒地里使用手機,有一定概率召出血羊。
血羊可以自由穿梭手機,但也有無法自控的時候,比如那天謝酌抓過來的血羊,明顯就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樣,神志不清的血羊可能無意識就穿了手機。
但不是每一天都能碰上酒鬼血羊的。
這是拼概率的事。
謝酌聽明白了宋吟想干什么,他嘴角冷漠垂下:“我憑什么幫你?憑你借勢欺人,還是憑你把紙扔我臉上?”
宋吟愣了愣,他什么時候把紙扔他臉上了?
昨天的事還歷歷在目,宋吟跟著陸長隋一走了之的那一幕他做夢都不會忘,謝酌漆黑的眼睛中透著危險。
他想說,我來這不是來幫你的,是來斷你胳膊的,你有點數。
但是謝酌還沒來得及開口,視線輕抬。
前面躲在沈懷周身后的作精探出了一個頭,眼尾稍稍下垂,一副努力想方設法想讓他幫忙的模樣,宋吟嘴唇輕抿,顫顫朝他看過來。
那欲言又止的視線,就像一個用力的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
五分鐘后,地毯上坐了三個人。
沈懷周的別墅在園區,一般情況下不會斷電,今天情況特殊,有負責人提前通知過今天五點到凌晨三點會停一段時間的電。
謝酌帶了充電寶,他從戶外背包里拿出手機,故意很壞態度地讓宋吟給他充上:“等會兒要用?!?
宋吟哦了一聲,任勞任怨地幫他插上充電線。
謝酌懶骨頭地靠著墻,半闔眼看著他。
宋吟和沈懷周腿挨著腿,有火爐一樣的燙從褲腳傳過來,他本來是想收腿的,但見謝酌一點后續動作都不準備做了,忍不住問:“真的能出來嗎?”
謝酌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哼:“說不準,這個時間那群東西最愛喝酒,有可能會出,也可能吃一塹長一智,最近都不碰酒了。”
說來說去還是要看運氣。
宋吟輕垂下眼,勸告自己耐心一點,不要太著急。
放在三人包圍圈里的手機一直充著電,誰也沒去動,也許是見宋吟臉上急色太明顯,沈懷周給他遞去一杯水。
宋吟喝了兩口,中途還去了一趟廁所洗臉。
三個人守著手機哪都沒去,在宋吟忍不住又要起身去后面浴間的時候,一直沒有響動的手機晃了兩下。
宋吟瞬間重新坐穩,只見手機屏幕出現兩道漣漪,再之后漣漪越來越大,轉得越來越急——
宋吟左邊的謝酌最先有反應,他翻身而起,左膝蓋觸地,右手一把拎住扭曲著出現的羊頭男,低低喝道:“幫個忙,幫他提出來?!?
沈懷周皺起眉,伸手捉住羊頭男另一邊的衣領。
手機屏幕里只出現半個身的羊頭男掙扎起來,他雙腮泛著酡紅,酒醒了八成,他顯然久聞謝酌大名,也見過照片,驚惶和仇視一起出現在眼睛里。
他用盡全力掙脫,空出來的那只手蠢蠢欲動。
“媽的,”沈懷周猝不及防被羊頭男掏出來的刀劃了一下,手臂血沫飛濺,他見宋吟白著臉要過來,立刻道:“躲遠點!”
宋吟被他一吼,愣愣地退后一步,沈懷周抽空緩和語氣對他快速說了一句:“不是對你兇……”
謝酌也被劃了幾刀,嘴里罵著很臟的話。
他以前遇到的羊頭男都是蠢貨,沒想到這些人回去還商量了對策,既要喝酒,還想好了要是酒后亂竄該怎么辦:“這賤種?!?
兩人的臂力都堪稱恐怖,宋吟能看到他們手臂上都起了一條條青筋。
宋吟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幫個忙,雖然他力氣小,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
眉尖輕輕蹙起,宋吟正想伸出手去,就見羊頭男迸發出一股蠻力,讓拽住他的沈懷周和謝酌霎時沒抓住他的手。
停了電昏沉無光的房間里,地毯上的手機詭異地露出半個人身,羊頭男雙手自由后,第一時間往回鉆。
宋吟就離手機咫尺之遠,他看著羊頭男的腰胯一點點重新沒入手機屏幕中,胸膛也慢慢消失,眼見只剩下小半個上半身……羊頭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宋吟懵懵地,他沒反應過來,身邊兩人也沒想到,是隔了三秒宋吟才聽到兩人如出一轍的焦躁叫聲。
沈懷周:“宋吟!”
謝酌:“宋吟!”
……
一陣頭暈目眩。
宋吟慢慢睜開眼,先是看到一片湛藍的天空。
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