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走了多久,幾個燒烤攤出現在宋吟眼前,陸長隋看他一眼,上前去和老板交涉。
當食物上齊之后,宋吟心中那點緊張暫時煙消云散,他是真的餓了。
于是也沒管陸長隋在他對面一筷未動,低著頭,細嚼慢咽吃起來。
盤子很快見了底。
宋吟平時飯量不多的,但這一天餓到發昏,他吃了那么多都不見飽,抬起頭看了眼陸長隋的臉色,起身又去點了一些東西。
頭兩回他去點陸長隋眉毛都沒抬一下,當他第三次起身時,臉上總算有了異色。
陸長隋這一趟出來是要見人質的,不是來吃喝玩樂的。
他覺得他有必要提醒沒完沒了的小侄子,他身上沒帶多少錢。
但最后他指尖叩了叩桌面,只字沒說。
三分鐘之后,小攤前覆下來一片陰影,老板看著眼前從頭發絲到褲腳都顯著貴氣的男人,心尖顫顫,以為食材出了問題,對方是來砸場子的。
然而陸長隋在他背心被冷汗浸透的那一秒,淡淡道:“先賒賬?!?
老板:“?”
修長的食指按著一張卡往前一推,陸長隋補充說:“明天這個點我來付錢,雙倍。如果不放心,我的身份證可以抵押在這里?!?
第一次見兩百塊燒烤錢還要賒賬的老板:“……”
和老板單方面交涉完,陸長隋回到桌邊坐下,見宋吟擦著水光淋漓的唇瓣,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便開口叫他自己先回家。
還處在進了食腦子缺血昏昏欲睡的宋吟,聽到這話一下屏住呼吸。
不能回。
如果他走了,陸長隋一定會回去那間小木屋。
宋吟腦子里千回百轉,面上卻是一副好奇的懵懂樣子:“舅舅,你不回嗎?”
陸長隋看了看他,沒具體說回不回,只說:“剛才上面那間小木屋,是我住的地方?!?
陸長隋很少會為自己說出的話后悔,但這一句剛說出去,他莫名想收回來,因為他看到宋吟用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他,又叫出那一聲小舅舅:“舅舅,我也要去你的木屋?!?
……
第一個發現宋吟不見了的是楚越。
他大約是在早上五六點醒的,醒來就發現洞口的火堆滅了,昨晚一直盯著這邊的羊頭男也到處都找不到。
縮在角落抱著膝蓋的宋吟同樣消失不見。
這些東西加起來,傻子都能想到昨晚發生了什么。
洞口睡死過去的主播被寒著臉的楚越叫醒,他迷茫地到處看了一圈,在三秒的功夫里知道自己誤了事,立刻翻身坐起來。
洞里的其他人一個接一個的被他的聲音吵醒,楚微微揉著惺忪睡眼,問她哥:“羊頭男走了沒?”
楚越瞥看她,扯起唇角冷聲道:“走了,帶著宋吟一起走的。”
楚微微剩余的那一點困意在楚越嘲諷的語氣中全部消散,她騰地轉過頭,看到身邊本來屬于宋吟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她伸手摸了摸地面,一點溫度都沒有。
應該是被帶走很久了。
守夜的主播愧疚難當,他和楚越他們本來就不熟悉,和他一起來的同伴也沒有立場替他說話。
他僵冷著手腳,看也不敢看楚越一眼:“那羊頭男看起來沒有殺人意圖,我們出去找找,不會有事的……”
“沒有殺人意圖你就覺得放心了?”
雖然性子冷,但極少與人正面產生沖突的楚越,皺著眉嗆了他一句,他不說話還好,一說楚越怎么看他都不爽,冷冷評價:“你還挺看得開?!?
眼見楚越臉色不對,楚微微出聲道:“別吵了,找人要緊。昨天宋吟說的有道理,這附近一定有地方可以出去,我們快點收拾東西,一起出去找宋吟。”
楚越唇角垂了一下,伸手撿起地上的背包就要走,他的東西很少,用不著收拾。
其他人不僅有自己的物件,前一晚還在那些地上的遺物中撿了不少藥,聞言趕緊把地上東西丟進包里拉上拉鏈。
他們不是專業的登山客,出門時連物資都沒帶全,昨晚他們省吃儉用的根本沒吃多少,現在肚子還餓著,不敢浪費每一樣食物。
所以臨走前他們仔細檢查了洞穴,確認貼身物品和所有食物一樣不落放進包里了之后才放心走。
……
與此同時,宋吟正在逼陸長隋帶他去小木屋:“我手好疼,如果不是舅舅你我也不會受傷,我要先去你的小木屋包扎一下傷口。”
陸長隋看著他胳膊上已經愈合的小口子,皺了一下眉。
這傷是因為他才有的他勉強可以接受,但他實在看不出來這傷哪里有包扎的必要。
陸長隋抬起眼看向宋吟,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聽別人說過,一些缺少陪伴的孩子,總是會提出各種各樣離譜的借口,就為了和家長多待一會兒……
宋吟說的那一句話在他看來是不講道理的,所以宋吟這么要求,是不是也是因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