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次又一次地把他送到這個地方。
宋吟撐著地上松軟的土壤,正要把自己撐起來,楚越冷淡地朝他出聲:“起來讓他們處理一下傷口。”
他們?
出事的三人都在這里,楚越口中的他們是誰?
宋吟剛醒,暫且只顧得上眼前很近的事物,當他把視線放遠,就看到前面的空地上并排坐著兩三個人,臉上灰敗,靠著前面的火堆才有了些溫度和人氣。
那三個人看起來都年紀不大,且相貌一個賽一個有特色,只不過此刻都一樣的狼狽,有個眼眶腫脹,顯然已經哭過一輪。
楚微微小聲在他耳邊說:“那些人也是車被扎破掉下來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們身份。”
宋吟聽著聽著有些警惕起來,這時前面火堆處有個男人起身,沖他揚了揚手中的白色東西:“這有紗布,我幫你包扎一下吧。”
宋吟抿唇,有些猶豫,楚微微勸他:“去吧,那些人在你醒來不久前,也給我和我哥包扎過,暫時看不出敵意。”
如果不是在荒地,宋吟可能并不會那么容易上前,但他身上的傷口太深,不及時包扎,萬一感染細菌和病毒,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會光榮死在野外。
宋吟很沒出息地走上前去,昳麗眉眼垂著,叫伸胳膊伸胳膊,叫抬腿抬腿。
楚微微安靜地待在旁邊,一手丟著可燃物,見火堆越燒越旺,及時套話:“你們怎么會有藥呀?”
“撿的,”男人言簡意賅道:“我們在附近撿的。”
楚微微本來還想問下一句,男人搶先一步回答她:“在那邊撿的。”
那邊,是火堆前面大概七八步的地方。
有火光照著,宋吟能看到有幾件深陷泥土里的衣服,還有個幸存在地表上沒被掩埋的專業登山包,口子敞開,露出瓶瓶罐罐的止痛酊和抗生素。
被遺忘的應急手電,還能食用的幾袋壓縮餅干,孤零零杵在地面上的登山器械,昭示著這里曾經有一伙人和他們一樣出了車禍,迄今為止也許已經無人生還。
空氣似乎被壓縮,讓幾個人感到窒息般的困感,短短幾秒,他們心中的沉重互相傳染,誰都沉默著不說話。
男人幫宋吟包好腿上的傷,看向身邊的楚微微,這姑娘剛醒來就坦白自己是附近加油站工作的人。
作為禮尚往來,他主動道:“我們都是同一棟主播大廈的,我們有兩個前輩前不久請了年假,說要到附近散散心,但直到假期結束也沒回來,我們幾個就想來找找。”
“哦,很好的前輩?”
“也不是很好吧,他們流量不錯,老板讓我們務必找回來。”
說完這話,楚微微聽出男人和那兩個主播有過節,也許不是很大,但一定有小磕小碰,有點尷尬不知道說什么,她看向她哥。
楚越一直沒有坐下來,若有所思覆著眼皮,在楚微微企圖讓他說些什么話活躍下這沒救的氣氛時,他突然開口道:“不能待在這,晚上太冷,往前走走,看有沒有洞口。”
楚越身上有股裝比范,文明點就是有股可以做領頭人的氣質,當他提出這個近乎命令的提議,沒有人想著要反對。
“對,奶奶的,我從剛才就感覺冷了……”
“走走,起來,等找到洞口再想辦法出去。”
地上的人一個拖兩個,互相攙扶著,跟在楚越后面,步履蹣跚地向深處走去。
當他們走后,這片地方只剩下火堆剛滅的一團煙,再無其他響動。
當幾人徹底遠離這處,高高聳起的草叢突然被一雙皮靴踩折,一個高大到非人的男人走出來,朝地上的腳印箭步沖去,黑夜中,隱約可以看出一顆羊頭的輪廓。
……
找到洞口,幾人在這里安置下來,又升了一堆火。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離他們掉下來的時間過去了很久。
主播團里有個男生站起身,指了指洞穴后面:“我去后面上個廁所,很快回來。”
他同行的幾人催促他快去快回。
而等他回來,又有人接著去上,沒辦法,他們早晨都喝了水,把胃墊得滿滿的才出發,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消化,早就憋不住了。
這一伙人里只有楚越沒動,連楚微微都忍不住去上了一趟回來。
每個人都把控在兩分鐘以內,因為在這種局面中,落單總代表著有事發生。
他們每個人都自覺有序,一個人回來,一個人起身。
而當楚微微回到洞口,宋吟站了起來。
楚越原本沒看他的,可當他從身邊經過,楚越驀地出聲:“就在洞口上。”
黝黑潮濕的洞穴,連火柴燃燒的聲音都仿佛安靜了一剎。
宋吟:“……?”
“這樣不太好……”宋吟委婉地和他說。
楚越冷聲:“你還怕被看嗎?”
“我只是覺得太近了,”宋吟小聲說,以楚越被睡一下床褥都要拆下來全洗的性格,他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