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找個酒店住,明天再去你想去的地方。”
宋吟表情一頓,才恍然發覺這時已經很晚了,華燈初上,街上行人比他剛來那會多了不止一倍。
林庭遇對上他的視線,忽然想起以前有人傳授過他秘籍,說是想讓對象開心就必須要真正滿足他,于是林庭遇連忙表現自己,“我還很有精神,吟吟你要是想逛,我可以陪你。”
然而宋吟卻說不用了。
他沒有吃晚飯,直接去酒店訂了一間單人房,開門進去后就再也沒出來。
褚亦州看著緊關的房門,“宋吟不開心。”
許知行低聲發出一個音節,若有所思,“嗯,從酒吧出來后就是這樣。”
林庭遇沒有冷靜的細胞,他是行動派,他轉身就回酒吧揪著老板衣領問他做了什么,老板唉聲嘆氣說自己什么都沒干。
于是這一晚,林庭遇陷入了無比的揪心中,他們各開了一間房,他睡在宋吟隔壁,連澡都不顧上洗,隔一會就給咫尺之隔的宋吟發去信息。
都是些廢話,“是不是不開心”、“怎么才能開心”、“我給你轉一百萬開心一下”,宋吟一條都沒回。
第二早他才有機會看到宋吟,宋吟穿了件白襯衣,臉上有些憔悴和疲憊。
林庭遇火燒屁股似的撲上去問:“吟吟,昨晚在酒吧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宋吟避開林庭遇,“沒有。”
不遠處褚亦州等人也朝他們走了過來,他張了張口,聲音一如往昔的細軟,“我沒事的,我先去吃早飯了。”
林庭遇想拉住他,宋吟卻像水似的從他手中溜了出去,不知看到什么,林庭遇一愣,隨后就在心中罵自己眼花了,宋吟那種人怎么會露出陰郁這種情緒?
一定是他看錯了。
酒店二樓有專門配備的餐廳,宋吟隨便吃了點填飽肚子就要出去,其他幾個飯量很大的男人見他要走,也撂下了筷子跟上他。
現在太陽還很大,但是天氣預報說等下有雨,而他們出來得急誰都沒有帶傘,怕等會淋成落雞湯,許知行他們幾個去便利店買傘去了。
褚亦州沒去,他似乎看出宋吟不對勁,一直跟在宋吟旁邊。
宋吟低頭玩著手指,在等許知行他們,纖長的睫毛陰影在臉上一扇一扇,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抬頭指了指前面的高樓,“我有個朋友在那住,我想上去和他打個招呼。”
宋吟一晚上加一早上都沒理他,褚亦州冷不防聽到他的聲音,有點失神,沒有多想就說,“好,你去吧。”
反正他們就在樓下,宋吟就是想走也要先下樓,所以沒什么好擔心的。
宋吟分出余光看了褚亦州一眼,臉上神情很莫名,他沒有多說什么,慢慢上了樓。
褚亦州的耐心被磨礪了出來,他見宋吟上去后就挪步到一邊,準備耐心等待。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褚亦州突然抬起了頭,都說色令智昏,這話一點不假。
他僵硬地扭過身體,內心升起巨大的、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慌張,讓他想返回十分鐘前揍自己一拳——先不說宋吟是個沒有社交的人,這棟樓盤剛剛建成,里面根本沒有住人!
哪來的什么朋友?!
褚亦州拔腿就沖上那棟高樓,他看到電梯停在頂樓,心里一涼,轉身走到樓梯間扶著把手向上跑。
上了頂樓之后,褚亦州直接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宋吟站在樓層邊緣,失神又安靜地看著高空之下的地面,欄桿連他小腿位置都不到。
樓頂風很大,吹得宋吟身上那件潔白不染的衣服左右飄動,而宋吟那么纖瘦,讓人感覺都不用他自己跳,這陣風都能把他吹下去。
褚亦州心跳差點停止,那一瞬間他想把建這棟樓的人全拖過來殺了,連保護措施都做不好還能有什么用?
不過他現在沒有空想太多,他腦子里全是欄桿邊搖搖欲墜的宋吟。
褚亦州想上前把人抱下來,但剛走幾步,就被宋吟瞥過來的一眼按在原地,他只能輕聲地安撫,“宋吟,那里危險,你先下來好嗎?”
宋吟看著樓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輕輕搖頭。
他這幾天沒有睡好,臉上的血色很少很少,背對著人時有種凄然和一觸就碎的無助感。
褚亦州不敢太刺激他,一開口,他聲音充斥著恐慌,那是甚少能從他身上見到的,“那你扶著點旁邊的柱子,求你了。”
宋吟還是沉默,也不按照他所說的去做,他一直看著樓下,好像沒注意這邊,可褚亦州知道但凡他一動,宋吟就會邁過那道欄桿的邊緣。
宋吟不讓別人靠近他。
這時樓頂的鐵門又一次被打開,出門后沒看到人于是跟蹤褚亦州手機上到頂樓的許知行幾人匆匆走進來,樓頂只有一堆雜物,還有擠在墻角的一張破沙發,只要走進來一眼就能看到發生了什么。
第一個進來的是許知行,他先看到了隱隱有些絕望的褚亦州,之后才看到褚亦州身后的宋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