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
是的,這個坐在下鋪的青年已經有老公了……就是他們陸工。
工廠里的人近來都發現,住在單間宿舍的陸工,這些天一值完夜班,馬不停蹄就趕回去,別人喊他出去也不應,任怎么勸都要急著回,好像里面藏了個什么寶貝金疙瘩。
一個工廠的,天大的事也瞞不住,隔了大概兩三天,就有人發現了,陸工這些天神神秘秘的,是因為在宿舍里藏了個膚白體嬌的人。
據陸工單方面說,那是他新娶的老婆,人很膽小,不愛說話,因為他來工地舍不得他,特地接來宿舍住幾天,等過兩天工程結束,就把人帶走。
被招來的工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穿著耐臟的工裝,個個腿長能干。他們每天一早必經過陸工的宿舍,這些天也將陸工口中的老婆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確實不怎么愛講話,但是人長得又好看又水靈,皮膚白得跟這兒的哪個人都不一樣,尤其是抿唇抬眼看人的樣子,叫他們在這種大冷天也能感受到三伏天的炙熱。
陸工把人藏得特別寶貝,人來了好幾天,誰都沒跟他搭過話。
而且也很少能見到他。
早上出門的時候陸工會把門關上,晚上下了班陸工也是第一個回到宿舍的,一回去就緊緊關上門,不讓他們多看一眼。
“嗯,我知道了,這就去,你叫他們先開始吧。”陸工把最后一顆扣子扣好,斜眸用眼神示意工人出去,工人盡管想多留一會,也不得不轉身離開。
等工人走后,陸工幫宋吟重新倒了杯水,還不忘記囑咐道:“你就待在這里別出去,外面都是灰塵,而且到處是器材,你磕到碰到就不好了。”
宋吟抿唇,可能是過硬的鐵床板讓他坐得有些不舒坦,他皺了下眉才小聲說話,“嗯,我不會亂跑的……”
他也跑不了。
男人明顯是這里的頭,外面都是他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從那些人的嘴里傳到男人那邊。
他一旦有一點想逃跑的苗頭,被男人發現,接下來都不會好過。
有時候假裝聽話一點才是正確的。
陸工被他這句話取悅,挑著唇角輕笑了一聲,“聽話,等老公回來給你帶飯吃。”
宋吟:“……”
他深呼吸了一小口,全當這句話是空氣,但男人顯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側目看向下鋪沉默的宋吟,“聽到了嗎?”
“嗯,聽到了。”
“聽到什么?”
“你回來給我帶飯吃。”
沒聽到自己想聽的稱呼,陸工有些失望,但有問有答的宋吟太乖巧了,他極難才控制住表情,繼續問道:“有沒有想吃的?我順路買回來。”
“沒有。”
“那我就繼續帶工地的飯盒了。”
陸工也不在意宋吟敷衍的態度,他懶散地戴上帽子,狀似突然想到什么,輕描淡寫地出聲說:“昨天給工地門口的人看了你的照片,都說你很好看,等過幾天,帶你去見見他們,一起吃個飯。”
宋吟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男人是在夸贊他,他能聽出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男人在提醒他,門口也全是他的人,他跑不了。
他當然不會跑。
男人好像是在黑市工作的,這些工人也不是些正經人,全部都力大無窮,身上的硬件剽悍結實,就算宋吟最近健身過,身體的耐力顯著提高,對上那些工人,任何反抗也都是九牛一毛,沒什么用。
宋吟小聲道:“嗯好,聽你的。”
最后陸工慢悠悠地走出了宿舍。
宿舍的大門一關,宋吟擱下杯子,胸口微微起伏,白皙的臉上隱隱有一些煩悶。
如果不是真實發生,宋吟至死也不會想到當今社會還會發生這種離譜的事。
先是白言想假冒,現在是有人直接把他擄走……變態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宋吟閉了閉眼,暫時壓下煩悶。
他已經被擄走了好幾天,黎鄭恩應該到處在找他了,不知道有沒有報警,如果報警了,會不會對他的任務有影響?
宋吟越是想,越是煩。
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必須要跑。
不過逃跑的機會并不是那么好找的,陸工雖然嘴上沒有說限制他,但行為卻是最好的證明。
先是沒收了他的手機,再是讓所有工人不允許靠近這里,他和外面失去了一切聯系。
中午和晚上的時候,陸工會把盒飯帶過來讓宋吟吃,吃完他就在鐵架床上鋪睡覺。
這天晚上依舊是這樣,宋吟慢吞吞吃完了飯,咬唇看了眼正在脫衣服的陸工,走向床那邊去,脫剩一件工裝背心的男人瞥見宋吟睡在床上的背影,順手熄了燈。
可能是心里想著事,宋吟沒能快速睡著。
他睜著眼盯著黑漆漆的宿舍,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壓抑又憤怒的對話聲。
其中一人語氣激昂道,你做了錯事,必須要去自首,到時候警方還能看在你積極配合的份上酌情減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