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令歐陽吟心煩頭痛,歐陽吟唇角勉強勾出細小弧度:“今日沈兄做客,我去陪他喝點小酒,還請夫君允許。”
又是沈簫。
江昀極力壓制心頭的妒意,他就不明白了,他哪里比不上沈簫,婚前婚后他對歐陽吟的深情照顧始終如一,而什么都沒做的沈簫卻偏偏能輕易占據(jù)歐陽吟的心。
沈簫在歐陽吟心中的地位真重要到無法動搖了嗎?
江昀每每想到他倆就反感得抓狂,他表面卻波瀾不驚,甚至假意大度道:“去吧,早些回房,別喝多了。”
歐陽吟:“多謝夫君。”
他鬢邊滑下一粒冷汗,逃也似的離開,生怕江昀突然反悔絆住他的腿。
江昀聽到他語氣中幾不可查的嘆息,起身憤怒地將桌上的杯盤碗盞拂到地上摔得稀巴爛。
他氣得臉頰通紅,眉間狠狠地皺著,眼里的火氣想要把面前的一切都撕碎。
早在他執(zhí)意嫁給歐陽吟的時候,老爹就勸他「強扭的瓜不甜」,可他與歐陽吟成親后,碰都還沒碰過這強扭的瓜,他怎么知道到底甜不甜。
本來,江昀很有自信征服歐陽吟的心,想過夫夫之實在情意相通后再做會更浪漫。
然而,歐陽吟的心就跟銅墻鐵壁一樣,除了沈簫誰都進不去,而沈簫這個白月光偏偏還隔三差五就來名劍閣看望歐陽吟,搞得歐陽吟神不守舍,對江昀更是敬而遠之。
暗暗躲在游廊轉(zhuǎn)角的沈簫憂心地望著這一幕,他不知道江昀和歐陽吟發(fā)生了什么矛盾,但看到江昀生氣的樣子,他的心也跟著很難過。
如果可能,他很想上去問問原因,很想和他聊聊天,可是想到江昀平時對他幾乎正眼都不瞧的冷漠態(tài)度,體內(nèi)的沖動即刻就被一潑冷水澆得透心涼。
“唉。”
沈簫眼神黯淡,不由地嘆了口氣。
江昀心有所感地看向門外,沈簫剎那間飛快逃離,江昀的視線撲了空。
但天際那靜靜的月牙仍舊令江昀無比煩躁,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把那月亮扯下來扔進泥淖肆意踐踏。
歐陽吟和沈簫坐在亭中飲酒談心,沈簫為他滿上一杯酒后,終于忍不住打聽道:“歐陽,你和江公子還好吧?”
“啊?”歐陽吟握酒杯的手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笑容尷尬,“沈兄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沈簫微微垂眸,眼中神色不明:“沒什么,就經(jīng)常見到你倆狀態(tài)疏離,不像我認識的其他夫夫那般親密。”
“哦,”歐陽吟苦笑,“其實還好,每對夫夫的相處情況不一樣。”
“是嗎?”沈簫松了口氣,“我還擔(dān)心會不會因為我的到來令你倆生出罅隙。”
“當(dāng)然不會,”歐陽吟即刻打斷他,“沈兄,你日后沒事一定要多來名劍閣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人生苦短,知己難求啊。”
“行。”
沈簫與他碰杯后抬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及至亥時,晚風(fēng)中含著露水拂過臉頰,冰冰涼涼。
靈兒端著托盤走進八角亭,將托盤上的一盅湯放下,乖巧道:“這是江莊主讓我送來的醒酒湯,二位慢用。”
沈簫眼神中突然顯出歆羨的神色:“江公子如此貼心,歐陽你可真是好福氣。”
歐陽吟的唇角抽搐了兩下,不置一詞地為沈簫舀湯。
當(dāng)沈簫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間時,已經(jīng)月上中天,時過子時。
他依著身體里那點倔強的潔癖,簡單沐浴后便倒頭就睡,他醉得頭暈?zāi)X沉,睡覺也很沉,情不自禁就做了一個深沉的美夢。
不知怎的,在夢境中,他竟然知道自個兒在做夢,身體拘謹?shù)貌恍小?
他的夢境是在一片灼灼其華的桃花林,而桃花林里還有一個令他魂牽夢縈的男子——江昀。
江昀穿著慣常的紅衣,右手收攏的銷魂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左手心,正笑眼彎彎地望著他。
金色舒潤的陽光灑在江昀身上,眼波瀲滟笑容明媚,漂亮得讓沈簫晃了眼,只能木然地盯著他出神。
江昀眉尖輕蹙,對他這癡呆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走近他身前,不客氣地用折扇抬起他的下頜。
沈簫眸色驚慌:“”
“沈大人,你在想什么呢?”江昀輕笑,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既然是在我的夢里,就不必如此拘謹,當(dāng)作自己的夢,別客氣。”
沈簫:“”
他發(fā)覺他不太明白江昀說的話。
而且,不容他細想,江昀就特別不客氣地吻上他的唇,沈簫渾身驀地一個激靈,似乎有一縷酥麻的電流從頭通到腳底。
江昀怎么會吻他?
他全身僵硬地站著,兩片溫軟薄唇的觸感真實得不像是在做夢。
江昀的吻生澀又幼稚,他毫無技巧地舔開沈簫的唇縫。
但沈簫就像是個一動不動的木頭人,盡管他臉頰滾燙、體內(nèi)火熱,心中一萬個沖動都是就地撲倒江昀。
然而,他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