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緊隨其后,人群立刻為他倆分出一條道。
沈簫剛進(jìn)門,就被撲上來的老媽子抱住了腿:“大人,你一定要為我家郎君做主啊,他死得太慘了啊。”
第036章 又是她?(上)
沈簫鋒利的眼神刺向哭嚎的老媽子,老媽子才閉嘴松手抹眼淚。
房間里充滿了情/欲的氣味兒,黏膩而渾濁,沈簫和江昀走近床榻,沈簫拉開床幃,江昀登時就嫌惡扭頭差點吐出來。
床單被褥滿是暗紅血跡,還有一股子腥臭味兒,赤裸裸的尸體早就僵硬,尸體呈趴下的姿勢,臉朝下,慘白的肌膚已經(jīng)出現(xiàn)累累尸斑,死亡有些時辰了。
沈簫見慣了這些場面,鎮(zhèn)定自若地上前撥開他的臉,是他!
他眉心一蹙,小小震驚了一下。
死者就是先前伺候江昀的阿梅。
江昀輕輕掩鼻走近,看到是阿梅后不禁略感傷心,好歹他們晚上還一起玩過,那時的阿梅還好好的。
“尸體是誰先發(fā)現(xiàn)的?”
沈簫例行詢問。
老媽子趕緊帶著一名藍(lán)衣小廝上前跪下,哭道:“大人,是他先發(fā)現(xiàn)的,我苦命的阿梅啊,他可是我們袖桃園最受喜愛的郎君啊他死得這么慘,奴家可怎么活啊?大人你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嗚嗚嗚。”
藍(lán)衣小廝低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回大人,是小的最先發(fā)現(xiàn)尸體,小人干活的時候路過時,發(fā)現(xiàn)其他房間皆門扉緊閉,而這間房卻敞開了半扇門,里面燭火還亮著,卻一丁點動靜都沒有,小的覺得奇怪,害怕出事,就先敲了敲門,依舊沒人應(yīng),這才鼓起勇氣走進(jìn),然后撩開床幃就就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死人了,小的當(dāng)時嚇得屁股尿流,腿軟了好一會兒才跑去通知老板。”
阿梅顯然是被「操」死的,江昀不忍再多看一眼,錯開折扇擋在臉側(cè),表情非常凝重。
沈簫走到案桌旁,其上擱置有四只空酒杯,他逐一端起輕嗅,并問道:“這間房的客人呢?你們有誰見過嗎?”
沈簫眉間輕皺,其中兩只酒杯里有明顯殘留的腥氣,他知道這是所謂「神仙水」的味道。
老媽子又走近,撿起地上的小瓷瓶道:“真是造孽呀,此藥一滴便可讓人龍精虎猛醉生夢死,他們竟然用了整整一瓶,這不找死嗎?”
沈簫放下酒杯,再次厲聲質(zhì)問:“本官問你,這房間的其他人呢?沒人知道嗎?一共四個人,四只酒杯里兩只有下/藥,分量幾乎平均,死者只有一個。”
“對對對對對,”老媽子連連點頭,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還、還有我的阿蘭,當(dāng)時陪客的就是阿梅和阿蘭兩人,現(xiàn)、現(xiàn)在阿蘭卻下落不明,嗚嗚嗚。”
“那兩個客人是誰?有何特征?”
沈簫轉(zhuǎn)身來到床榻正對的小小書案旁,他其實走進(jìn)來第一眼就注意到這突兀的書案,現(xiàn)在正坐在書案后面,確定此處確實是觀賞床幃春光的絕佳席位。
而且書案上規(guī)矩擺有筆墨紙硯,紙張是澄心堂的熟宣紙,毛筆是亳州的純狼毫,硯臺是端石貓蝶硯,墨汁則是大名鼎鼎的李墨文房四寶考究且隨身攜帶,由此可推斷書案后的人極有可能是書生或畫師。
老媽子站在他身旁答道:“回大人,那兩位客官很邪門,一個頭戴斗篷面紗渾身殺氣 ,看不清面容,另一個唯唯諾諾像隨從,長得白白凈凈,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
書案上的東西擺放得規(guī)規(guī)矩矩,說明此人很鎮(zhèn)定,沈簫隨手翻開上面幾頁紙,底下便赫然現(xiàn)出下流露骨的畫作。
畫筆流暢活靈活現(xiàn),作畫之人即便面對如此不堪之事創(chuàng)作也非常從容認(rèn)真,筆鋒未有一絲走神磕絆,絕對非常人。
臥槽。
江昀走近也看到了那些畫作,內(nèi)心不禁驚嘆,這畫工比他的「道德經(jīng)」還栩栩如生。
他不由自主地拿起那疊畫,快速翻弄,畫中的小人便真的動起來,他趕緊摸出手絹仰頭,害怕鼻血飆出來。
“沈大人,這作畫的人就是兇手嗎?”老媽子追問。
沈簫慢悠悠地站起身:“這人只管畫畫,并非兇手,真正的兇手是逼迫阿梅阿蘭平分「神仙水」的人。”
老媽子恍然,滿臉白粉卡在皺紋里:“你的意思是阿梅是被阿蘭操/死的?那那人圖什么?花錢就為了看?”
沈簫沉重點頭,雙手負(fù)在身后:“如果我沒猜錯,阿蘭此刻應(yīng)該也在這間房里。”
老媽子驚恐得半晌合不攏嘴,咽了咽唾沫才慌張吩咐小廝們立即在房間展開搜尋。
這時,衣柜里傳出「篤篤篤」的聲音,江昀先沈簫一步上前打開衣柜,一名鵝黃布衣男子被五花大綁坐在里面,嘴里塞滿布團(tuán)。
他看到開門的江昀后立即瞪大了眼,眼神中難掩欣喜之意。
江昀:“”
他彎腰取下男子的布團(tuán),男子先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嘴巴,緊接著忙道:“你就是玲瓏山莊江公子吧?小生終于見著真人了。”
江昀:“”
老媽子更惶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