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電話沒接。”
“沒有注意,而且后面你也沒再打過來。”
“這樣啊”
讓其實不太習慣這個做事有些拖拖拉拉的鳴學長,他內心此時也有一股怒氣無處發泄,只是想著鳴學長也某種程度上是受害人,他又覺得自己發作毫無道理,所以說話才會這么又沖又收斂。
“那撇開我電話沒接這一點,學長你打電話又找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我想告訴你我家里的事情解決了。”
“哦,那我知道了。”
“”
鳴張開嘴,最終又閉上,他看著讓,覺得眼前這個雖然臉上保持著某種笑容,但卻無限冷漠的讓有些陌生。
讓這是在趕我走嗎?
鳴內心猜測道。
可他并不想走。
看著鳴學長坐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讓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學長你是想向我道歉嗎?”
“對,對對!我想跟你道歉!”
“那鳴學長你覺得你哪里錯了?”
“我不該錯過你的畢業典禮,也不該后面一直不聯系你。”
“還有呢?”
“還有”
讓對于鳴學長的回答有些失望,不過倒也不至于生氣到起身離開的程度。
在今天之前,他其實早就模擬了無數次和鳴學長說話或者見面時的情景,模擬了鳴學長的各種道歉、回答,目前的情況只能說是沒有出乎意料。
更何況鳴學長能直接從國內飛過來與他面對面,可以說已經是很有誠意了。
所以他想了想說道:“學長你跟我說說你爸爸的事情吧。”
鳴有些抗拒談論這個話題,可問這個問題的是讓,他這個時候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就只能一點點說了他對整個事情的認知。
“我其實很早前就發現爸爸和那個女人有私下見面了,只是那時候還是學生,也有球隊的事情要處理,就逃避了這件事。等我成了球員,又見到爸爸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積攢的情緒就爆發了出來。我想讓爸爸離開她。但爸爸只是表面上敷衍我,之后又被我撞見了一次。”
“挺搞笑的,媽媽一次也沒有發現,結果全被我看見了。”
讓聽到這里倒是若有所思,他并不覺得鳴的媽媽沒有發現,就連他和鳴學長才談戀愛這么點時間,都能看出鳴學長在演戲、欺騙他,更何況是幾十年的夫妻。
或許鳴的媽媽只是在欺騙自己罷了。
不過讓沒有點出來,只是繼續傾聽。
“然后我告訴了大姐,我沒說爸爸和那個女人認識了很久,只說我撞見了一次,大姐不想讓我告訴媽媽,但我沒聽她的,把事情跟媽媽說了,然后媽媽沒過多久就提出了離婚。”
“之后就是漫長的拉扯,爸爸那時候有段時間在酗酒,也是在整理情緒,最后他做出了決定,和媽媽協議離婚,拋棄了我們,去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鳴沉默了一會兒,問道:“差不多就是這樣,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覺得我沒有什么立場去評判。”
讓球隊的隊友中有許多都離過婚,甚至有結婚離婚三次的人,因為鳴學長的事情,他對這個話題也多了一絲關注,和別人聊天時也會下意識打聽這方面的事情,得到的答案各種各樣,喜歡另一個女人而和妻子離婚這種已經算是比較普遍輕微的理由了。
真實的情況肯定比學長所述、所知要復雜無數倍,是只有當事人才能理解的情況。
“我覺得可以往好處看,夫妻關系出現問題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他們能堅持到你步入社會才選擇離婚,已經很不容易了。”
鳴對此有不同的看法,“如果不是因為我戳穿,他只會繼續這樣下去!”
“所以才說你父母都挺努力的,你知道我這段時間在醫院呆的時間挺久的吧?在那里生離死別都很尋常,也見到了太多人間悲歡。說實話,一開始接受這個職務、促成這個收購,其實只是心血來潮,有種自己想做能做就做了的感覺。但現在看來在那里我得到了很多的認知補足。”
“你完全有資格去指責你的父親沒有顧及家庭,這是你身為兒子的權力。但你的父母或許一直在努力維持那個家庭,哪怕要跟一個自己并不喜歡的人朝夕相處。”
“你是想要我原諒他嗎?”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學長你要學會往前看,無論你原諒與否,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還是你的父親,等到他垂垂老矣,或是突然生了重病躺在那兒,你是否原諒他都不再重要。”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論是正確或是錯誤的選擇,在做出的那個時候,就已經沒有后悔的余地了,你只能繼續向前。”
鳴不再說話。
他完全無法理解讓對他所說的話,他以為讓會站在他的立場,會像以往一樣支持他,卻沒有想過讓會勸他往前看。
他理解讓希望他繼續往前的想法。
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