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往前方的虛空輕輕一抓，無形的規(guī)則降臨，骨刺前端的熾天使化為朦朧的虛影，讓險惡用心的貝希摩斯一下刺到空中。

貝利爾在惡魔的背后浮現(xiàn)，無聲地對著貝希摩斯的背影都念出一個單詞。

“沉眠。”

貝希摩斯的身影陡然放慢，像是在危機的關(guān)頭進行著滑稽的慢動作。

貝利爾定定瞧著他，卷翹的眼睫微微垂落，遮住似乎因此放松心神的灰色眼瞳，困意渲染氤氳成迷離的灰霧，貝利爾隨手抵在唇邊。

激烈的干渴突然讓熾天使的喉間疼痛，貝利爾似笑非笑地微微掀起眼簾，在身后展開羽翼。

動作一下從緩慢過渡到快速的大惡魔出現(xiàn)在熾天使的背后，但貝利爾展開羽翼的速度過于突兀，讓骨刺從寬大的，遮住貝希摩斯前方所有視野的六面有成年天使高度般寬，羽翼尾端在腳下蔓延開的羽翼中間刺去。

沒有落點的骨刺讓貝希摩斯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向后撤退，手中的骨刺并沒有如他期望地離開。

相反，落入貝利爾的手中。

繁復(fù)美麗的羽翼完全舒展，貝希摩斯麻木的再次聽到熟悉的單詞從貝利爾的方位傳來。

“沉眠。”

陷入比剛才更深沉的困倦中，貝希摩斯忽有所悟，他在夢中奮力睜開雙眼，看到貝利爾干澀的唇，他的反抗成功，但只成功了一半，殘余的清醒意識已然陷入更深層次的沉眠。

……

米凱爾掃了一眼水星天教堂的大門，在把薩利斯扔教堂門口和直接把他拎去凈化的選擇間猶豫徘徊。

他假裝自己正在關(guān)注薩利斯的狀況，實則陷入兩難的境地。

米凱爾認(rèn)真地考慮起把薩利斯扔在門口，自己在假裝從門口撞見他，但顯然極為虛假。教堂附近的天使雖然少了很多，但總還是遇到過幾個天使。

他收斂起羽翼，降落在教堂門前，小心地讓薩拉斯躺倒。

這個時候，終于有天使從教堂里走出，米凱爾露出一個欣喜雀躍的表情。然而看到天使的面容后，米凱爾忽然覺得今天的天氣實在不好，遮不住他想要落荒而逃的神情。

他看向前方，領(lǐng)先的烏列眼神犀利，狠狠盯住他游弋的視線，米凱爾心虛地望了望天，沖烏列露出一個乖巧討好的笑容。

米凱爾腳下的步伐猶豫不決，烏列已然看向門口前方昏迷躺倒的力天使，他擰眉移開視線，認(rèn)出力天使的名，“薩利斯。”他肯定道。

“薩利斯？”

伴隨清越的疑問，緊隨烏列的另一名天使從烏列身后繞了出來，他剛一出來便被薩利斯吸引走注意，倒沒有發(fā)現(xiàn)看到他后，腳步釘在地上的小天使。

而拉結(jié)爾身后冒出的另一個天使，讓米凱爾再也無法離開。

蜜色的眸同樣看向烏列直勾勾打量的小天使，梅塔特隆發(fā)現(xiàn)小天使習(xí)慣溫柔的微笑為這滿是隱含寓意的兩名天使收斂片刻，隨后，他向米凱爾招手。

米凱爾腳步虛浮地走向梅塔特隆，“梅塔特隆殿下？”

他打算能拖一會是一會。

但是，梅塔特隆沉吟著望了他幾秒后，就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般，放過了緊張快寫在臉上的小天使。

米凱爾初步判斷，他這是被判了死緩，松了一口氣的前提下，悠然地飛快避開拉結(jié)爾和烏列，沖入教堂門口。

拉結(jié)爾伸出的手被梅塔特隆按下，他猶在掙扎地回頭，發(fā)現(xiàn)不是烏列，收起笑容的熾天使梅塔特隆瞇眼打量著他。

拉結(jié)爾收起試探的手，妥協(xié)地?zé)o聲對梅塔特隆眨了眨眼。

梅塔特隆放開拉結(jié)爾的手，轉(zhuǎn)頭對神情凝重，似乎從剛才發(fā)生的一幕中獲得靈感的烏列好笑道：“看來，你推薦給我的小天使，將會重新定義小天使尋回靈的速度。”

烏列看不出情緒地?fù)u頭，推開又要說些什么惹天使生氣話的拉結(jié)爾，彎腰撿起昏迷的力天使。

力天使無力垂落的羽翼尾端蹭在教堂冰冷的石磚表面，烏列冷淡的對在場的另外兩位天使發(fā)出通知，“我去凈化。”

他微微點了下頭，在拉結(jié)爾了然的，“去給小天使收拾尾巴的烏列，真難見。”的碎碎念中，拋下本準(zhǔn)備前去尋找薩利斯蹤跡的同伴。

腳步匆匆地追向米凱爾離開的方向。

第26章

米凱爾將身后幻聽般的腳步聲甩開，停在一處從未來過的廊道。

有路過的天使從他身邊經(jīng)過，米凱爾神情不變，行了一禮，悄然避開阿撒茲勒可能會出現(xiàn)的廊道。

漆黑的天幕下，廊道里昏暗無光，米凱爾努力辨別著自己的方位，腳尖卻忽的磕碰到拐角處凸起的浮雕。

他收回腳，默默的原地站了片刻，尖銳的疼痛還是漸漸從足尖蔓延，讓他每一處都泛起劇烈刺痛。

米凱爾咬出唇，將欲要脫口的聲音埋回，他的周身都沁出一層薄薄的水意，小腿處的疼痛驟然加劇。

他再也支撐不住，膝蓋靠倒在浮雕旁，勉強維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