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起頭，追逐米凱爾離開的手，眼神里褪去昏沉，渴求的左右搖擺。

他期望引起兩名天使的注意，把不知何時堵在嘴里的種子拿出。

米凱爾正專注聽羅西說話，直到塞多兩頰邊盡是濕潤，他點頭贊同時，余光瞥到塞多的渴求。

米凱爾的視線漂移開，不忍注視力天使自己搞出的凄慘模樣。

他想了想，打算取出塞多嘴里的種子，給他一個悔過的機會。

可種子外皮鼓脹，滿是力天使前一刻喜愛過的痕跡。

于是，米凱爾的手停滯半空。

過了會兒，他才自然地展開羊皮紙，隔著羊皮紙按上塞多的臉，包裹圓潤的種子并拔出它。

就當(dāng)塞多重獲自由，他放棄力氣般抽噎起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陳訴，“是我，都是我。”

他睨了眼已然猜出大半的羅西，抽噎道：“閣下。”

塞多努力掩住聲音里的畏懼，尊敬道：“萬物生來有靈，便生來有欲。”

“我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力天使，天堂下三階的存在，能得加百列殿下的注視，便已然不敢多加宣揚，謹(jǐn)慎克制，處處小心。雖然沒有前去與加百列殿下同行，巡邏邊界，卻時刻為殿下領(lǐng)天中的天使，給予幫助。”

“但羅西他，擁有一座葡萄園，卻吝嗇敬獻一瓶葡萄酒給殿下。”

塞多破罐子破摔的恨恨道：“我厭與他為伍，他既然最重視他的葡萄園，我便要毀掉它。”

米凱額眼睫微垂，雙眸閃爍出興味盎然的光芒。

原來如此，得不到就毀掉。

米凱爾甚至想贊同塞多，可發(fā)現(xiàn)羅西快要氣急的神情時，勉強收斂。

他似乎有些體會到了所謂吃瓜的樂趣。

當(dāng)然，他不是自愿吃瓜，但來都來了，總要讓他找到些能令他感到愉悅的東西。

現(xiàn)在覺得有趣，也是他自己的想法。

米凱爾覺得，下次可以繼續(xù)參與進吃瓜，實在是，參與進后由他主導(dǎo)的局面，太令小天使感到好玩了。

不管是他們的反應(yīng)，還是背后的真實念頭。

米凱爾點了下頭，塞多以為是催促，緩緩吸了口氣。

卻嗆的劇烈咳嗽起來。

米凱爾嘆了一聲。

他看出塞多的恐懼，自然也看到塞多顫抖的雙手。

“你既然害怕，又何必說出來呢。”

塞多用袖子擦拭淚水，借此隔開羅西的視線，平靜道：“我原準(zhǔn)備，等他的葡萄園毀掉后，去向烏列閣下自請懲戒。”

他低下頭，擦去手上的塵土，執(zhí)起小天使的袍邊，湊到唇邊一吻。

自嘲輕笑，“我錯在自大，錯在缺乏對懲戒所的了解。”

說著，塞多咬了下唇，臉頰仍有紅色未曾褪去，朝米凱爾溫順道：“我會承擔(dān)所有的賠償。”

塞多的允諾剛說完，米凱爾手里飽滿的種子像是被莫名的存在戳了一下，縮小成葡萄大小。

太陽星的光輝逐漸落下。

落日的余暉里，城邦前來往的天使們總會向三道天使連成一線的身影投來好奇的視線。

米凱爾走在前方，手里牽著塞多的腰帶，最后面的羅西則滿臉郁郁。

直到再次回到熟悉的懲戒室，羅西都緊閉嘴唇，沉寂的氛圍里，他看到小天使歡喜的走到門后的天使身前。

天使放下羽毛筆，深沉的凝視向后方兩名成年天使腰帶綁在手上的特殊造型，意識到可能存在的關(guān)聯(lián)，他俯視桌前不再需要踮腳的小天使更精致幾分的容貌，長眉挑起。

“感謝你的祝福，烏列閣下。”

米凱爾揚起笑容，再次說出離開時的感謝。

他在天使嚴(yán)厲且打量的注視下，從容將滿是褶皺的羊皮紙攤到天使桌上，卻不見之前地獄的種子。

他快樂的沖烏列眨眼，又兩手交握，仿佛羞怯，眼神里滿是暗示的意味。

第13章

晨曦的陽光透過門逢，纏繞在天使沙沙書寫羊皮紙的手腕上。

米凱爾瞄了眼天色，教堂內(nèi)外仍是安靜的如同深夜時，傳來綿延紛亂的風(fēng)響。

他擱下羽毛筆，收回清明的視線，仔細(xì)看了遍昨天葡萄園的經(jīng)歷，自言自語道：“系統(tǒng)，你醒了嗎？”

系統(tǒng)一夜未睡，見證了米凱爾天未明朗時便爬起來整理羊皮紙的舉動，“醒了。”

祂看到米凱爾翹起唇，摸出一顆令系統(tǒng)熟悉的種子，擺在桌上，并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我昨天聽羅西說起伊甸園，那是神在伊甸建的園子？”

“不錯。”

系統(tǒng)一如既往的滿足米凱爾的疑惑，介紹道：“神在伊甸建了個園子，天使們稱呼它為伊甸園。”

米凱爾翻找與生俱來的的記憶，循淺薄的印象接道：“那里遠(yuǎn)離天堂與地獄，看不見暴雨，感觸不到寒冷，地上滿是各色珍奇的寶石，從不枯萎的鮮花盛放其中，隨手能拾到鮮美的果實，豐滿的大地孕育出每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