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存著‘壞心’,故意往下傾頭,一人一刀的距離一下子被拉進,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這樣親密的距離讓一期一振十分不適應,下意識往回退了半步尤覺不夠,又退了一步。
約莫著到了安全距離,一期一振抬眼,就見法雅定定看著他。
雖然戴著護神紙,但一期一振就是知道法雅在看他。
“您這是明知故問。”語速極快的說完這句話,一期一振也顧不得什么合不合乎身為刀劍的禮儀,頭偏到一邊,不去看那人。
呀,逗狠了。
心中失笑,法雅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見一期一振還是偏著頭,大著膽子揪揪一期一振的袖子。
“我開玩笑的。”
一期一振沒回他。
于是法雅又道:“你生氣了?”
一期一振悶著嗓子說,“沒有。”
這副別扭樣子讓法雅感覺自己找到了新大陸,但即使那么別扭,看在他眼里卻還是覺得可愛的要命。
法雅想自己這是沒救了。
治療不了,也不想治療的那種。
刀匠睜著自己的豆豆眼,一臉懵逼的看著審神者大人和他的刀……調情?
不對這個詞不能用在審神者和刀劍身上,但是……
刀匠抿了抿嘴巴。
怎么感覺這一人一刀明明物種都不同,卻愣是滿屋子都讓他們給搞出來了粉紅泡泡呢?
這時,三把刀槽上的時間清零,刀匠看看刀槽,又看看氣氛不大正常的審神者和他的刀,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擺。
這,到底是要提醒一下審神者大人你的新刀好了,還是應該自覺主動的閉上嘴等他們自己發現呢?
躊躇了好久,見法雅一直都沒有把眼睛放到鍛刀爐上的意思,刀匠終于下定決心,邁著自己的兩條腿去揪法雅的褲腳。
實在是法雅太高,而它……又長的太小。
那么小小的一個,法雅隨便使點力都能揪著它的領子把它給提溜起來。
“審神者大人,刀劍已經鍛好啦,需要我現在給您拿出來嗎?”無辜的睜大眼睛,刀匠臉上一派純良。
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擾你和那把太刀說話的哦。
由上而下的俯視著小刀匠,法雅呵的輕笑出聲:“一期。”
他指指鍛刀爐:“現在說好像有點晚了…要不要現在許個愿?”
一期一振終于把他的頭給偏了回來,聽著法雅堪稱溫柔的聲音,理智終于回籠。
他剛才……是在跟審神者鬧脾氣?
就因為那件小事?
道歉的話在嗓子里轉了好幾圈,卻總也說不出來。
萬般想說的話只說出來了一個“好”字。
按捺住想要再揉一把一期一振腦袋的沖動,法雅對刀匠道:“請幫我取出來吧。”
刀匠卜愣卜愣腦袋,顛顛跑回鍛刀爐旁邊,將那已經鍛好的三把刀取出來。
即使有了心理準備,看到是三把短刀后,刀匠還是撇了撇嘴。
還,還以為會有啥驚喜呢。
“已經取出來了,審神者大人,三把都是短刀。嗯……我看看,是[藥研藤四郎][亂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
說著,刀匠看了一眼杵在那里的一期一振,加了句:“都是一期一振殿的兄弟呢。”
法雅一聽,蠻開心。
畢竟他今天鍛刀的初衷就是為了鍛一期一振家的弟弟。
法雅突然覺得自己也有做昏君的潛質的。
這要是在人類的王朝里,那妥妥的也是一‘從此君王不早朝’的人物啊。
就為了博一期一振一笑就失了智的鍛刀什么的。
聽到刀匠念出三把短刀的名字,一期一振眼睛一亮,剛才的別扭羞赧一掃而空。他下意識頗為期待的看了法雅一眼,卻沒想到剛好和法雅對上了眼睛。
被撞了個正著,即使之后慌亂的收回了目光,一期一振渾身也蠻不自在。
無奈的看了眼垂著腦袋‘害羞’的一期一振,法雅順著剛才問到刀匠的那幾個答案,拿起一把短刀后向里面注入靈力。
隨著靈力的不斷注入,手中短刀的實體也隨之模糊。與之相反的,是在法雅面前不斷匯聚的光點逐漸凝實,待短刀完全在他手中消失后,那個由光點聚集而成的人形也終于完全清晰顯現。
一期一振早就重新抬起了腦袋,看著兩步開外的那張自己最為思念熟悉的面容,眼睛里溢滿了喜悅和激動。
新熱乎召喚出來的短刀有一頭純黑色的短發,兩頰邊上的發十分乖巧柔順的貼著耳朵,五官承襲了所有刀劍的特點,十分精致養眼。
他睜開眼睛。
漂亮的紫色系,眸中的光芒堅定而忠誠。
他說:“喲,大將,我啊,是藥研藤四郎,還請多多關照我和各位兄弟。”
清脆爽利,像是小鳥的啼鳴。
藥研藤四郎的眼睛轉了轉